趁吴氏与妯娌去湘潭院陪老夫人说话,华荣偷摸进了吴氏的屋,果然在平日放绣品的梨花小几上看到几幅丹青。
她忙不迭坐下打开细看,画卷上的男子个个长得清秀好看,自有一股宁静祥和的气质,而且旁侧还标注了出身姓名。
华荣把这些男子的出身记下,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回了自己狗窝——揽月阁。
鉴于之前经验,华荣估摸着大伯父差不多已经消气,便亲自去厨房烹茶,还在茶中放了几颗枸杞,很无事献殷勤的端到大房顾惟开书房。
“大伯父,您在吗?阿宁特意给您煮了您爱的含春。”华荣声音柔和乖巧,与之前女扮男装作奸犯科时判若两人。
顾惟开此刻正站在书房窗边,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手时不时揉揉鼻梁,闻言神色缓了缓,思起华荣一贯做派,想着必是忍不住要出去野了。
“进来。”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华荣却是不管,反正不管大伯父怒还是喜,她都不怕。
端茶进去轻轻放在书桌左角,“大伯父可是遇到烦心事?”她进来时恰好看见顾惟开揉眉心。
华荣之所以讨喜,并不全因她是家中唯一女儿,还得益于她懂分寸,懂察言观色,只凭揉揉眉心便看出有心事,还大胆询问,这是许多当代女孩儿做不到,或者不敢做的。
没等顾惟开接话,华荣便又道:“可是为盐引一事?”
顾惟开点点头,“你上次还偷偷跟你二伯后头跑去西南,你二伯在那里买了块地,就是为拿盐引便利。”
“齐王封地虽偏远,却有盐湖养着,各处盐引都难得,齐王那里偏远,二伯才打那里的主意,怎么?齐王有问题?”华荣自然的聊了起来。
说来家中讨论生意大事不满她也有几年了,原本还拘着她,自从上次她偷跑跟在二伯顾惟琮身后去了趟西南,还冒鬼点子让顾惟琮狠狠赚了一笔,家中便随她了,只要不犯法,她做什么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惟开叹口气,扣着玉壶烟斗坐下来,“刚得到消息,今上有意给齐王世子指婚,已经下旨让齐王世子入京。”
“皇上猜忌齐王?要扣齐王世子在京中为质?”华荣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如果齐王真有问题,那咱们的粮食不能运过去换盐引,其实阿宁觉得卖米也挺好的,何必贩盐?竞争那么大,抢破头都不一定抢得到盐引。”
“上头神仙打架稍有不慎便会被当做炮灰,还是小心些好,今年盐引便不争了吧。”最终顾惟开敲定,说罢他又肉疼的道:“数万两白银买的地,亏了亏了。”
华荣今次是来认错的,自然要把伯父哄开心,眼睛一亮便道:“米收了用途也多,实在不行买批猪来养,白米卖,糠喂猪,卖不出去的酿酒,酒糟也不会浪费,不养猪可以养鸡鸭,这些家禽万一销不出去咱们自己也有酒楼。”
“运输费就够亏的了。”顾惟开觉得行不通,“西南穷乡僻壤,就怕会亏得更多。”
“怎么会亏?地还是咱们家的,年年都可以种,再亏也不过是亏些人工费和种子费,若大伯父是觉得这几万两放在别处会赚更多,那您大可不必如此多想,做买卖哪有不亏损的,更何况阿宁说的养家禽也不一定会亏啊。”
“行吧,明日我与你二伯说说,让他去办。”顾惟开还是很肉疼,不过已经成定局,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华荣立刻屁颠屁颠给他倒茶,“大伯喝茶,明日您告诉二伯,每一寸土地都要利用起来,田嘛,不种粮食的时候可以种蔬菜,不管人吃的家禽吃的,都种上,什么豆呀之类,万不可浪费了一寸土地,而且养了家禽,肥料便解决了。”
顾惟开闻言轻笑,倒是去了几分肉疼,“你计较得倒多,怎么?是听了要给你选婿的消息,急了?”
顾华荣就知道家里人都知道了,她撇撇嘴,低拉着脑袋,“阿宁还不想成亲。”
“胡闹,你已及笄再不议亲就找不到好的了,你放心,咱们家万没有委屈你的道理,你祖母说了,找个入赘的,看他敢不敢欺负你。”
华荣瞪眼,震惊,“入赘?不用吧,阿宁头上好些个哥哥呢。”
“自然也不是找那种一无所有的入赘,必得考究了人品学识心性才行。”顾惟开说起华荣亲事,整个人显得严肃无比,仿佛什么关乎家族存亡的大事。
华荣暗暗松口气,按照这标准,她恐怕一时半会嫁不出去,“大伯父,那七哥怎么办?我把他名声都带臭了。”
“无碍,咱们顾家也算是能富甲一方的富户,出一两个纨绔不打紧,你七哥不入仕,不承家业,与你父亲一般酷爱读书,到时候找个一般人家的规矩闺秀便可。”
华荣没敢再说下去,顾家重女轻男有些严重,在心中默默给顾长安点根蜡以示同情,求了解禁足的准话,她便神清气爽冲天大喊:“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照常换了男装,出现在京城最大的酒楼——一品楼,这家酒楼是京城首富开的,奢华自不用说,名气最响的是那状元台。
听说多年前还是考生的尚书令大人来京赶考,不巧被人盗了银钱身无分文,可人是铁饭是钢一日不吃饿得慌,他要吃饭。
没钱怎么办?他恰好站在一品楼旁侧,见里面用餐的都是书生,便心生一计。
据说当时尚书令大人走进酒楼便大言不惭的高呼:“鄙人此处有一副对联,在座的各位若有人能对得出下联,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