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的庄子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差的,似乎不管什么都中上游徘徊,做不了顶尖。
华荣出京时间久,便还带了个护卫,名唤朱六,懂些武艺。
有朱六跟着,顾惟琮稍稍放心,便忙自己的去了,华荣晨起用过早饭,远眺群山,只见麒麟山山脉绵延不绝巍峨峻拔。
“听说麒麟山住了位神医,你们见过吗?”华荣问庄子上的佃户。
佃户摇头,“没见过,不过倒是见过许多达官显贵上山求药,都被赶下来了。”
华荣闻言心中得到平衡,以前她也封厚礼去拜师,同样没成功。
后来她不死心,亲自上山,还是没成功,她以为诚意不够,三顾麒麟山,最后一次山里的药童说再来就放蛇咬死她。
她最怕蛇,便不敢去了。
冲麒麟山方向努了努嘴,“有什么了不起,神棍!”
“公子,奴婢听庄子里的姐姐说开春了田里有泥鳅,树上有鸟蛋。”
作为主子的脑残粉,书秀最了解华荣了,知道她来庄子玩儿最喜欢下田摸鱼上树掏鸟窝。
“走走走,摸鱼去,对了,带上调料,烤着吃才有味道。”华荣立刻把麒麟山抛到脑后,领着庄子的年轻人便去摸鱼去了。
顾家的庄子周围还有好些,华荣没去别人的田摸鱼,只在自家的田地闹腾,倒真是摸到了好些鱼。
几人如去年般把鱼搬到水渠源头洗,那里还有不大不小的一片空地,正好可以生火烤鱼。
正洗着鱼,庄子里的虎妞大叫一声,“公子,有血!”
一声大喝,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看向源源不断往下落的清水,血也越来越多,竟把水都染红了。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虎妞不等华荣发话便爬了上去。
华荣原本不想她多管闲事,她身手敏捷,早已爬到高处,还高呼:“公子公子,上边有个人。”
人都看到了,不救就是作孽,见死不救会良心不安,为了良心华荣吩咐朱六,“把人带下来,看死没有,死了就埋了吧,免得他暴尸荒野。”
朱六得令上去,不多会便扛了个男子下来,放在地上一看,华荣瞪眼,“怎么又是他。”
受伤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儿在街上遇到的镇国公世子,也不知他是不是嫌命大,竟跑麒麟山来了。
朱六探了鼻息,“公子,还有气儿。”
华荣无奈,走过去检查他伤势,身上有多处刀伤,加上被打得全身乌青,华荣都替他疼。
别处的伤流血倒不多,胸口处正bō_bō往外冒血。
之前华荣拜师半途被退,倒也学了些本事,基本的止血草药懂几株,便道:“看看附近有没有白及、血余、仙鹤草、三七、侧柏叶之类的,做抓些,得马上止血,不然他就死了。”
人多力量大,不多会便找了能止血的草药,华荣顾不得太多,撕开他衣裳,嚼烂草药敷在伤口上。
又扯了朱六比较干净的衣角给他包扎,乱七八糟的把人包成木乃伊,朱六身上不能再扯布,就扯书秀的,好歹把伤口都包扎好。
勉勉强强止住血,华荣疲累的吩咐:“带走吧,再去镇国公说一声,顺便找个大……”
话没说完,便见山上轻飘飘落下一玄衣男子,男子眉目如玉,俊逸如仙,约莫二十来岁样子,看得华荣都呆了。
原来,好看的人穿黑衣也很仙。
只是,他身上的寒意如同凛冬飞雪,万物复苏的春天也令人冷得口齿生寒。
“把人留下,你们可以走了。”他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不带丝毫感情。
虎妞为什么叫虎妞?因为虎啊,她不服气又胆怯可仍旧要捍卫自家公子的劳动成果,“你凭什么带走?人是我家公子救的!”
华荣扶额,这个时候争什么功劳,她一把拉住虎妞,上前几步道:“本该让公子带走,可此人身份贵重,若在我等手里丢失,恐怕担不起责任,还请公子告知姓名,将来镇国公府问起能有个说辞。”
那玄衣男子见华荣彬彬有礼也没多做为难,只冰冷的道:“麒麟山惜时。”
华荣一愣,呆片刻,就片刻时间,惜时已提了镇国公世子离去好远,等她反应过来,人已不见。
“惜时?”她轻语。
“公子,惜时是神医的嫡传弟子。”书秀道。
华荣当日知道惜时是神医的弟子,可用得着这么好看吗?还有,那么冰冷的人怎么悬壶济世?在她的想象中,神医应该是温柔得令人如沐春风。
而方才那人,不说自己是医者,她都会以为他是十殿阎罗。
忙活半天,烤鱼没吃上,救个人还救出一肚子气,华荣像蔫儿的茄子垂头丧气的回到庄子,进门时不死心问书秀,“书秀,是不是公子我长得不好看,所以神医不收我?”
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和惜时的差别就是长相了。
她没有承认自己长得不如惜时好看!
书秀低头不敢回答,她哪里晓得神医收徒的标准。
华荣得不到回答,摇摇头丧气的进屋,然后毫无形象的趴在床上,“失败啊。”
自从遇到惜时后,她一连数日都不野了,仿佛受到极大打击,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顾惟琮还以为她病了,愣是找来好几个大夫把脉。
顾惟琮刚大骂“庸医!”送走一位大夫,朱六便来报:“二爷,公子,麒麟山送来请帖,说请公子一叙。”
“啥?”华荣跳起来,“你再说一遍。”
朱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