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在百姓眼里总是那样富丽堂皇高高在上,无论为了权还是势都削尖了脑袋想朝里挤,只有在身处在这偌大的宫宇里才能感到那种荒芜的凄凉。
晚秋的风在亭台长廊里肆意,吹着两边悬挂的灯笼摇晃不止,拉长了灯下的树影,像一个一潜伏着的怪兽,随时会在你最无防备的时候扑来。张休休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只是那种从骨子里的凉意确是怎么样也挥之不去的。
“主子,要不要奴婢再回头去拿见秋衫?”紫萱上前一步紧跟在张休休身后问道。
“不必,快些走吧”张休休加快了脚步。
而此时的御书房内,离人浅陌正挥笔急书,已经整整批阅了好几个时辰,就连坐在龙椅上的姿势都未曾变过。
此时门外的高公公敲了敲殿门。半晌无人应答,高公公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皇上,可否用晚膳了?您这一日滴米未进……”
担忧的话却没有说完,里面便传来了冷冷的一声“滚。”
高公公长长的叹了口气,把手中的托盘放给了身后的小太监,叮嘱到“叫御膳房一直温着”小太监领命拿着食盒正待离开。
“他没有吃饭?”张休休刚拾阶而上便看到了拿着食盒退走的小太监。
“姑娘?”高公公楞了楞,知道眼前这位主在自家皇上心中的地位,任他这样一辈子混迹在宫廷的老人都没见过有哪位皇上如此对待一位女人,容貌还如此……收回思绪,高公公赶紧弯腰行礼,恭敬地回答道“皇上已有一日未曾用膳了,这样下去身体哪里熬得住”
“一日?他午膳也未曾用过?”张休休卸了身上的斗篷交给紫萱,诧异的问道。
“是的,姑娘快去劝劝皇上吧,这国事要紧也比不过身体”
接过食盒,守门的将士待看到高公公的态度便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于是想也不想便伸手替她推开了门,因为皇上早已经吩咐过,这位姑娘一来不用禀报。
这是张休休第一次来传说中的御书房,厚重的殿门内,灯火通亮,只是再是明亮也驱不散这一室的凄冷
那抹身穿着绛紫色常服的身影正独自坐在椅子上埋头书写,听见推门的声音,想也不想的直接砸过了手中的奏折,冰冷异常地说道“谁敢在打扰朕,株九族!”
这样暴戾的离人浅陌,张休休是从未见过的,以至于她站在原地愣了几秒。
离人浅陌察觉到了不对劲,再抬头时便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他倏地站了起来,倾世的脸上绽放出了惊喜的笑容,又是那个无害而熟悉的离人浅陌了。“你怎么来了?”他扔下手中的毛笔,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低头问道。
“我来看看,你怎么不吃饭呢?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身子,就是这样的糟蹋的吗?”
“一个人,什么都不想吃。”
“……浅陌,你已经是一国之君了。怎么还这样任性?”张休休把食盒放下,转身说道。
“可是你不在吃什么都没有胃口”
“……”这撩妹技术简直就是蓝翔毕业,“你要天天看我抠着脚丫子狼吞虎咽的吃相才能吃下去?要不要这么重口味?”
貌似认真的想了想那样的画面,结果他还郑重的点了点头。
看他一脸认真,张休休摸鱼不成功,走到右边的桌子上放下食盒说道“那我来了,现在可以吃了吗?”
他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她的身后说道“你陪我吗?”眼里有着点点期盼的星光。就像个单纯美好的小青年,让人不忍拒绝。
“陪陪陪,陪你”
于是某人也兴致高昂地从食盒里拿出菜肴。
就这样张休休也坐在了桌子对面,为他不停的夹菜。而离人浅陌则像个小孩一样,她夹的菜统统吃了个干净,浅茶色的眸子里荡漾着笑意。
原本冰凉的御书房内,也有了温暖的气氛。
若是岁月一直如此静好,该有多好?
“浅陌,你……”张休休想了想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恩?”他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脸上依然噙着笑,暖暖的直达人心。
这样的他让张休休放下了心底的犹豫,于是便开口说道“我听说你把醉嫣楼里的人……”
“嗯,都杀了”
“咳咳……”张休休被口水呛到。离人浅陌伸长手臂为她拍了拍背。“我没事,浅陌,很多人是无辜的,其实不必……”
“但是他们都不曾善待与你,留着又有何用?”他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手。
“可是,很多人与我的事并无关系,再说兀吉城里的那些人,跟我也并无关系,你为什么要……屠……城”是的,真是的屠城,寸草不剩,鸡犬不留。这是她在乌恩那里反复确认后的结果。乌恩并没有欺骗她的必要性,所以她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是发生了的。
“休休……”
“你应该叫我姐姐,如果你还认我的话?”张休休难得的霸气全开地说道,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屁孩竟然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就感觉像是一直精心养着的树长成了一颗歪脖子树一样,别提有多心痛。
“姐姐,那样一个肮脏的兀吉城就不应存在。”因为它如此的伤害了你,所以即便是屠城也难以泄心痛之愤。
“……,浅陌,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观念?”
“内忧外患之下,必要的震慑。”他抬眸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张休休发现自己词穷了,说道国事她一窍不通,并不敢多加干涉,只是觉得屠城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