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泽回府时,依旧是那幅云淡风轻的模样。
只鬼丑知道,他此刻压着火气。
原来,鬼寅早早就将秀园发生的事通过信鸽飞信给了傅云泽。
傅云泽一方面为顾瑾言的机敏所幸,另一方面又为后院那些不争气的女人所叹。
心道:怪不得顾瑾言不愿以女子身份待在后宅呢。简直是没事找事!
料想顾瑾言被这般戏弄心情定是不好,便差人特意将墨雨唤了出来,让他做了几道顾瑾言爱吃的小点。
傅云泽换了身袍子,端着一碟子小点进了云霄院。
却见顾瑾言倚在小榻上小憩,面上却是没有丝毫不悦。
直到傅云泽搬了凳子坐在身边,顾瑾言才意识到有人进来,抬眸去看,就见傅云泽那双带着点担忧的眸子。
“回来了。”顾瑾言习惯性的说了一句,语气淡然。
傅云泽愣了一下,只觉此时场景格外温馨。
顾瑾言平淡到毫无起伏的语调,却让他格外安心。
缓和了心绪,傅云泽才将手中的小点递给顾瑾言,轻声道:“赵运成还没找到,但是查到了一些关于‘沁儿’的事,恐怕跟何宴清也有些关系。”
顾瑾言一看,就知糕点是出自墨雨之手,可她的手还不太能动,眼巴巴地看着,心里有些发堵。
傅云泽抬手,捻了一块送到顾瑾言口中。
顾瑾言怔了一下,却还是因唇齿弥香眯起了眼。
“何宴清?”顾瑾言只觉得这名字耳熟,却也一时想不起来,随口问道:“是谁?”
傅云泽目不转睛的看着顾瑾言吃糕点,好像每次看她吃东西都格外认真,格外香甜。
“嗯?何宴清是谁?”顾瑾言发现傅云泽在发呆,又问了一遍。
傅云泽干咳了一下,道:“沁儿原名应是薛怀沁,本是圣上后宫的薛婉仪…”
简单地将自己所知陈述一二,又起身,拿了帕子擦了擦手,转身到书柜处,拿了本书递给顾瑾言。
“何宴清是太医院的前院副,也是著了这本书的人。”
书籍略显陈旧,封面并无书名。
顾瑾言无法翻动,傅云泽就伸手帮她翻开一页。
顾瑾言看着那些熟悉的字眼,不住地心惊。
是《宴清本草》!
前世在凤栖梧府上看到的《宴清本草》果然是从傅云泽手上借到的。
顾瑾言猛地抬头,正对上傅云泽的眸子。
那眸子含笑,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阴霾。
“世子…”顾瑾言的喉咙有些紧。
傅云泽突然俯身下来,半个身子靠在顾瑾言身上:“本世子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在哪里看到的这本《宴清本草》,嗯?”
顾瑾言的身子有些发颤,说不出半句话来。
傅云泽双手捏住她的肩膀,发现她的身子在不停的发抖,嘴角扯出一丝笑:“怎么就怕成这幅模样?顾瑾言,你只告诉我在哪儿看到的,我便答应你不再追问其他。”
顾瑾言张了张口,依然发不出半个字来。
傅云泽放开她的肩膀,一只手捏着顾瑾言的下巴,凑近一分,说:“不如换一种问法,你是不是在凤栖梧的书房看到的?”
“你…”怎么会知道,她是在凤栖梧书房看到的《宴清本草》?
世上除了凤栖梧,只有借出这本书的傅云泽知道。可那是前世的事啊!
莫非傅云泽同自己一样,也保存着前世的记忆?!
“你…”
顾瑾言已惊得说不出话来。眼下这情况,比之前料想得,还要诡异!
傅云泽瞧着那双鹿儿般的眸子第一次露出如此惊惧的神色,心头划过一丝说不清的情绪,低声道:“顾瑾言,你知道吗?你是为数不多,敢对朕直呼‘你’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敢对朕掴掌的人。”
顾瑾言的大脑已事一片空白,额上冒汗,胸口剧烈的起伏。
她咬着下唇,满目惊恐地望向傅云泽。
他这是在向自己印证,他果然是重生的!
傅云泽伸手抹了一下顾瑾言的唇角,笑得很是诡异:“一句话就让你怕成这样?”
当然怕!能不怕吗?但除了怕,更多的是震惊。
怎么也想不到,傅云泽也是重生而来的啊!
“世上之事本就不可捉摸…”傅云泽说着,手指滑过顾瑾言的脸颊,停在已经咬出丝丝血痕的唇上:“你不也是重生而来,难道还会怕我不成?”
顾瑾言垂了眸子,她确实不用怕。
既然他同样有前世的记忆,自然知道前世没有顾瑾言这个人进京…怪不得知道她是女子时都不显得有多震惊,恐怕也是早有怀疑,只是同自己一样,没想到对方也是重生的罢了。
傅云泽看她失神,突然也想到什么似得,笑道:“怪不得你一直说我要挟你哥哥,莫不是你以为顾瑾行前世随我出征是被逼的?”
提到顾瑾行,顾瑾言终于有了反应,可傅云泽的话是什么意思?
前世顾瑾行好好的三江统领不当,跟他出征还断了腿,难不成是自愿的?但哥哥究竟为何要去?
傅云泽看她拧眉,凑近几分,眯着眼,问:“看来,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到底是为什么?”顾瑾言问。
傅云泽摇了摇头,却是不愿多说,用指尖拨开顾瑾言额间的碎发,轻声问道:“前世,为何没见过你?”
“皇…”顾瑾言刚念出一个字,嘴唇就被手指抵住。
只听傅云泽道:“嘘——我现在只是云王世子,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