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唱声一落,就见竞拍场中间下陷了一块,随即又升高半尺,成了一个方形的展台。
展台上蜷卧着一个红衣女子,青丝如瀑布般铺散开来,手足间都系着银铃。
唱声的男子手持一个拳头般大小的铃铛,晃动一下。
那女子就如蝴蝶破茧一般,蜿蜒着站起了身子,手足间的银铃发出阵阵轻响。
待她抬头,貌美如妖,身子随着轻轻摇动,额间竟似有红蝶展翅欲飞,瞬间满屋弥散了一股异香。只那不笑不动的美貌,也另众人沉醉。
“孺梁美人姬,一万两起。”男子再度高唱道。
离得近的,甚至有人顾不得形象,流下了哈喇子,还有人想伸手去摸。
那女子却也极度顺从,扭着身子走近,任那人伸出手,却又不给碰。
顾瑾言动了动鼻子,辨认出那股异香有催情成份,但不算太浓。
转头看几个跟自己同来的人,果然除了身有武功的陆思成还算镇定外,其他人都显得有些脸红。
“咳咳,这香气有些不对。”傅鸿楚有心解释道。
其实这种伎俩在青楼也是常见,只是因此有了冲动,也着实有些丢脸。
陆思成挠了挠头,不解道:“就算美,也不值一万两吧。”
话刚说完,就见那女子突然扭动起脖子,随后“哗”得一声——
身后竟然展开一对半人高的红色翅膀!那翅膀蒲扇着,身子如蛇般扭动,还真是像极了一只色彩明艳的蝴蝶。
“哇——”众人惊得合不拢嘴。
陆思成也惊得说不出话,半晌才坑坑巴巴道:“这…这是人还是什么…”
顾瑾言对陆思成会有这般疑问很是惊讶,因为其他人都对此赞不绝口。
更有人甚者,直接举了牌子——“一…一万两!我要!我要!”
“呸!一万五千两,谁都别跟我抢!”另一个胖胖的富贵人家说道。
“哼,两万两!”起初举牌子的人又说道。
那胖富人瞥了一眼,吼道:“两万五千两——黄金!”
举牌子的人张了张口,却被身旁的一个妇人掴了一掌,口中骂道:“老不死的!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
周围的人止不住的哄笑,那人却是捂着脸,不舍得看着台上那蝴蝶般美艳的女子。
妇人气的拽了那人的耳朵,直接将人拖走。
经过这么一闹,方才众人心中的悸动也散去不少。
台上的女子还是那般冷艳娇美,可两万五千两黄金,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拿出来的。
又有几个人小声的念了几句,唱价的男子便与那胖富人下了定契。
陆思成咂了咂嘴:“我的老天爷,两万五千两买个怪物回家…”
“哎呦,陆兄,那可是孺梁美人姬,不是什么怪物…”同行的人忍不住提醒道。
陆思成不解的皱眉:“不是怪物?人的身上怎么会有翅膀?”
傅鸿楚看了一眼顾瑾言,却见顾瑾言垂着眸子,似是不为所动,只道他是在三江时见过或听闻过,毕竟三江距离孺梁很近。
“是嫁接。”傅鸿楚道:“孺梁的美人姬,都是抓了女幼童,从小将她们的背部切开,再移植动物的翅膀或手脚。有不少女幼童因此丧命,但也有少数能够成功愈合伤口的,那些可以自动愈合伤口的幼童就会被再送去教坊调教。调教出来的就会成为所谓的‘美人姬’,被孺梁王当作贡品或饲养在后宫赏赐给战将。”
苏阳听着,不但吓得脸色苍白,还隐隐有些眼红:“这…这般残忍。”
“不止如此。孺梁靠近三江的边境处,不少人家生了女童后,还会送到专门培养‘美人姬’的地方,若是运气好,在未开背前会有富家人买去当丫头,运气不好的,就会直接拉去开背…”一直坐在顾瑾言身边的墨雨突然出声,只是那声音冷冷淡淡的,不似平日里那般欢愉。
顾瑾言藏在袖口里的手,紧紧将墨雨的手攥住。
其实,墨雨是孺梁人,也是那些被送去开背做美人姬的女幼童之一。若不是当年父亲无意带顾瑾言兄妹俩去三江边境游玩,又恰好看到江岸边被人如畜生一般按在地上开背的墨雨,那…
“你…你怎么知道?”苏阳好奇地看向与自己个头差不多的墨雨。
墨雨哼笑道:“在三江边境的江岸边,每日都能看到那些临江开背的女童,若是当场死掉的,就会被直接丢入三江的江流中。”
苏阳等人均是惊地捂住了嘴,想不到三江那个地方如此恐怖。
陆思成则皱了皱眉,问道:“可是,那些人为何会把自家女儿送去开背?这不是送死吗?”
“因为他们每送一个女童过去,就可以得到五两银子。若有一个可以成为‘美人姬’的女儿,他们日后还能每月得十两银子,直到那个‘美人姬’死去。”墨雨看了一眼被人带走的美人姬,才发现,自己心中的那股子惧怕和恨意,并没有散去。
“只是为了钱,就让自家孩子送死?!”陆思成很是不赞同,但又不知还能说什么,气的攥了拳头。
顾瑾言知道墨雨心中放不下,毕竟那时的墨雨已经记事。
她还记得,把墨雨买下后,墨雨有整整一年时间不声不响,半夜还会躲在她的床底下偷哭。
“其实,也有不少人是无可奈何之举。毕竟,五两银子足够一般农家吃上一整年的了。”顾瑾言一边说,一边将墨雨的手紧了紧:“相信,有不少父母是被逼无奈的。孺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