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鸿楚瞧着顾瑾言那笑,风轻云淡,却宛若春风,让人心生向往。想了想,提议道:“今日起要休沐三天,回来后,想必不会在这崇志堂了,不如邀几个人聚一聚如何?”
顾瑾言回神,明白傅鸿楚的意思,便也点了点头。
傅鸿楚笑了笑,转身吩咐人去定了酒楼,又邀了几个学堂相熟的人,还特意派人去陆思成家请人。
因还着了监生服,两人也带了书袋回东五所换便服。
“公子,难得休沐,还要出门么?”墨雨拿了件水青的锦袍,帮顾瑾言换上。
顾瑾言点了点头:“嗯,九皇子和国子监的监生相约去城南的瀚水楼吃酒。”反正,今日身子已利索下来,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墨雨帮顾瑾言整理好衣襟,又把发髻重新扎了扎,听到说是去吃酒,不由得皱眉道:“吃酒?小…公子又不能吃酒的…”
“顾兄不能吃酒?”没想到傅鸿楚换衣服这般快,进门时恰好听到墨雨的话。
墨雨惊了一下,俯身行礼:“奴婢见过九殿下。”
“平身,不必多礼。”傅鸿楚随意地坐下,瞧着发髻扎了一般的顾瑾言,只觉陆思明所言不假,确实很好看。
顾瑾言示意墨雨继续为自己扎发髻,又对傅鸿楚道:“也不是不能吃,只是吃了就会醉。”
傅鸿楚“哈哈”笑了几声,还是贴心道:“放心,今日都是监生聚。你既不能喝,便偷偷让人把你的酒换成水便是了。”
顾瑾言低头轻笑道:“谢谢殿体恤。”
墨雨为傅鸿楚泡了茶,才又继续为顾瑾言梳头。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俯在顾瑾言耳边念了句:“公子,要不让奴婢陪着?”
顾瑾言知道墨雨是担心自己,也是想出去看看。其实他也想让墨雨出去走走的。
毕竟来盛京大半年,墨雨一直都在东五所,不似自己还能去国子监,想来一个人也是无聊极了的。可今日是九皇子请客…
“你们主仆两人当着本皇子的面还说悄悄话?”傅鸿楚好笑地看着那两人。
顾瑾言失笑道:“让殿下见笑了。是这我小厮…进京后也没出过东五所,想出去见见世面。”
墨雨不好意思地乖笑,很是期待地望向傅鸿楚。
傅鸿楚还没见过这般得宠的小厮,可以看出来,墨雨和顾瑾言的关系很亲厚,不似一般主仆。
惊讶之余,也有些羡慕。
他身边的小厮很多,但真正能让自己记住名字的也不过两三个,更别提有感情的了。
“想同去,就速速将你家主子的发髻扎好。”傅鸿楚笑着说道。
“是!奴婢遵命!”墨雨说着,手上的动作快了几分。
发髻扎好,墨雨还要去拿帽兜。
傅鸿楚瞧着他手中的帽兜,不由得惊讶道:“怎的,还要带这个?”
墨雨“啊啊”了两声,不知该如何解释。
顾瑾言道:“这里又不是三江,没那么大风沙,不必拿这个。”
墨雨点了点头,忙把帽兜收了起来。
三人收拾好,傅鸿楚差了马车来接。
顾瑾言和傅鸿楚坐在马车内,而墨雨则是得意地坐在车夫身侧,手上还拿了个短小的马鞭,试图挥上两下。
“哈哈,你这小厮倒是有意思。”傅鸿楚瞧着墨雨那般,也不生气,反倒觉得有趣。
顾瑾言失笑,很少看到墨雨这般性情了,不由得也觉得今日让墨雨相伴是做对了。
“墨雨自小同我一起长大,心性单纯。三江那边,地广人稀,他也是野惯了的。只是进京前得了伤寒,还执意要陪我来…”
顾瑾言忍不住说了许多两人在三江一同成长的事,傅鸿楚也听得津津有味。
马车停在饮虹桥前,几人便下车徒步而行。
城南算是盛京最为喧闹之地,豪宅众多,酒楼鳞次,赌场、当铺、欢场更是多不胜数,盛京人只会来此消遣,而外来进京的生意人则喜欢在此居住。
城南与盛京实际上有一条城内的环形湖相隔,饮虹桥则是前朝就有的一座白玉石桥。
六丈三尺二十四桥墩,稳稳跨于两地之间。每每风雨交作时,隐在朦胧中,如虹饮然,故名“饮虹桥”。桥面很是宽广,时不时的小贩摆摊。
站在桥上回望,一端是人潮涌动的盛京城,虽也有品贫有富,但大多端庄尔雅;另一端则是临湖而居的欢场窝,骄纵奢侈,时不时飘扬出的曼妙琴声,吸引了众多无赖混混蹲在前跟下吹口哨。两者虽对比鲜明,却又如此和谐,让人不由得有些恍惚。
傅鸿楚瞧着有些晃神的顾瑾言,再看他身边早就惊得长大嘴的墨雨,不由得笑道:“顾兄,你们进京后想必是没逛过吧?”
顾瑾言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确实没来过城南,即便是前世活过一遭,也从未来过此地。
“走!本皇…本公子带你好好逛逛!”傅鸿楚说着,拉着顾瑾言的手就往前跑。
其实傅鸿楚作为皇子,母妃又是四妃地位最高的德妃,平日在皇宫或国子监都是嚣张惯了的。
但也不知为何,与平淡如水的顾瑾言在一起时,却也怎么都跋扈不起来。
墨雨和另外一个九皇子带来的侍从立刻跟上,生怕把两个主子跟丢。
可真进了这城南,还真是一步都不敢离得远了。
主要是这里的欢场众多,白日里虽不营业,但紧挨街道的窗户上总会依着三三两两俏笑不已的美人。
那些美人瞧着这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