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虽躲了半个身子,但仍旧被那长剑划掉半截头发。
“谁?”萧远大怒。
众人定睛看去,来人一脸阳光的笑,只那双眸子透着几分冷冽。
“世…云王世子?”
傅云泽的大掌将几近晕厥的顾瑾言托住,垂眸看去,那张小巧俊秀的脸,白得毫无血色。
“萧大人好大胆子,竟想在大理寺门前行凶不成?!”傅云泽语气带笑,却冷意十足。
萧远甩袖冷哼,大声道:“世子,此人将我儿杀害,下官就算是不要了这乌纱,也要将此子碎尸万段!”
大理寺的衙役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劝说:“萧大人节哀,但…萧大人实在有所误会。此监生乃是第一个发现贵公子中毒身亡之人,在下只是奉命,循例带他回来问话而已,并不是你所言那般。”
萧远从鼻孔中发出冷哼,道:“国子监那般多人,怎的就他发现我儿死了?你可否担保,不是他所为?!”
衙役愣了一下,没想到萧大人如此不讲道理。
“本官可以担保。”凤栖梧快马赶来,远远就瞧见了这一出。
跳马而下,匆匆看了一眼被傅云泽护在怀里的顾瑾言,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煞白,来不及多做解释,忙唤人将其带进去医治。
傅云泽想了想,干脆将人抱起,不假他人之手,进了大理寺。
萧远看到这一幕,心下狐疑几分。那监生分明有可疑,却被云王世子相护,难道这大理寺也管不住那阎王世子了吗?!
凤栖梧回头看向萧远,只见他愤恨地盯着抱起顾瑾言就走的傅云泽,长叹道:“萧大人!经仵作查验,贵公子是中毒身亡。方才那监生虽是第一个发现贵公子的,但在他进入国子监前,贵公子早已毒发!本官可以担保,不是他所为!”
萧远被凤栖梧那凉到透骨的声音说得浑身发颤。
“萧大人,本官还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方才被你所伤之人,乃前三江统领顾青山之子,若他因此有何不妥,萧大人自行承担。”凤栖梧撂下这句话,差人将晕倒的萧洪扶进大理寺。
衙役们只侧目瞧了萧远,便各行其事,萧珩的尸首也早早抬了进去。
萧远愣在大理寺门前,想到自己方才的冲动,确实有些懊悔,但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儿子被人毒害,更大的悲恸袭来,高壮的身子瞬间矮了下去。
顾瑾言躺在大理寺内供衙役休息的暂居殿,颇为无奈地看着满脸嘲弄的傅云泽。
其实,方才被傅云泽抱至半路已经醒了,但傅云泽坚持让他躺在这里,还一直说“这亏不能白吃”“云泽哥哥定为你报仇”之类的话。
凤栖梧带着寺丞和大夫进来,却见顾瑾言已经醒了。
“醒了?”声音还是一贯的冷。
顾瑾言张了张口,却听傅云泽道:“凤大人,你这大理寺也该好好管管了,什么人都能当衙役了不成?方才若不是我赶巧经过,这孩子就要被那萧远掐死了!”
说着,还伸手指了指顾瑾言的脖子。
众人看去,才发现顾瑾言那纤细白嫩的脖子上赫然有三道泛了青紫的指印。
顾瑾言有些无措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方才萧远确实有掐他的脖子,而且,还差点捏碎他的手腕。
“你——手腕都快被人捏碎了,还一声不吭!”傅云泽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手腕上是通红的一圈,气不打一处来。
凤栖梧等人也着实惊讶,没想到萧远下手如此狠。
顾瑾言耸了耸肩,他多少能体会到萧远的心情。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孩子,或许昨日相见时还有说有笑,今日却已被人毒害,怎能不恨。只是,这人下手确实狠了点…
“说你呢,那老匹夫差点捏碎你的手腕,你就一点儿也不气?实在不行,你哭出来也是好的啊!”傅云泽自小天不怕地不怕,更没受过此等委屈,见着顾瑾言那幅默默不语甘愿承受的模样,心里就不舒服。
顾瑾言抬头看他,感激一笑:“多谢世子方才出手,在下无碍。其实…萧大人也是情急而已,毕竟死者是他唯一的孩子。”
傅云泽见他如此风轻云淡,自己却气得牙齿发疼,不由得“呵呵”两声:“就当本世子多管闲事!”说罢,气得起身就要走。
凤栖梧见状,走到顾瑾言身边,问道:“你现在可有精神说一说当时的情况?”
傅云泽听到凤栖梧的话,竟是停下脚步,随意的挑了一把椅子坐下,还囔囔着让人去泡茶。
顾瑾言理了理心绪,道:“学生到崇志堂时,九皇子和十二皇子分坐两边,其他监生也分别围在九皇子和十二皇子身后。因为学生是最后一个到,九皇子便让在我选座位。学生怕闷,选了靠近荷塘的右边,也就是十二皇子等人所在的一侧。学生走到座位后,看到萧珩趴在书桌上,但书桌上并未摆放笔墨,学生以为萧珩是趁着夫子没来,在此补觉。学生唤了他一声,但他并没有回应。学生就选了最外侧的座位,摆放笔墨的时候,余光看到书桌下有一滩血。学生急切地拍了萧珩的肩,他就直接摔到在地上,也就是那个时候,学生发现他面色黑青,且眼球突出。与此同时,站在前面的监生也看到了倒地的萧珩,发出惊呼,继而大家都涌出学堂,碰上夫子。夫子进来后,差学生通知山长。学生与山长回来后,凤大人和大理寺的人也就到了。”
凤栖梧听罢并没有立刻说话,反而是寺丞秦子轩问:“你看到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