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好了!邹大人刚才又在屋子里拍案惊奇……不是!是拍案作歌了!嗯,他不但又开唱了,歌声还是一天比一天的嘹亮!震得我们这些守在门外的双腿发软,耳根子发麻!”这一日井丼坐在房中正自忙得焦头烂额,手下心腹也全部调动了起来,走马灯似的进入进出……一个心腹衙役猛地闯将进来,哭丧着脸道。
“什么?他怎么又唱起来了?不知今天他唱得又是哪一出呀?”井丼一听顿时哭笑不得起来,挥挥手让身边几个手下都出去了……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前天虞无麒终于收到了真阳山内应的飞鸽传书,得知了药车即将上路的消息,虞无麒不敢怠慢,过来和他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和虞木头一起率先出城向北而去……为了保密他们此番还是化整为零分批出城,那群磕了药的少年弟子大多都把脑子给磕坏了,根本分不得东西南北,所以每一批井丼都要给调度配备上一两个向导;之后他不但要在衙门里往来调应,还派出许多手下在半路上设置了若干个快马驿站,万一药车中途有变,真阳山那个内应自然会用飞鸽传书另行通知的,之后他还要使人飞马向平安镇中的虞无麒报信……所以就是忙得脚打后脑勺,每日里连吃饭的工夫都没有……此时听邹是道又在小黑屋里耍起幺蛾子来,心中那真叫一个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说能者多劳,不过老子现在都快要忙成传说中的过劳死了……邹是道一直悠闲自得地躲在小黑屋子里,偷得浮生几日闲……他可真是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怎么没有一刻的消停呀?
你躲在小黑屋子里拍案惊奇也就罢了,怎么还拍案作歌起来了?
多钱一宿……不是!多钱一首呀?要不要门票呀?
“咳!邹大人今天还是老调重弹……唱得依旧是食无鱼呀!”虽然井丼满腹幽怨,那个心腹衙役却是摇头苦笑道。
“呸!饭里没有鱼怎么了?谁规定的每顿饭里必须有鱼的?世间哪里来得那么多的鱼?你说那些世家公子怎么就那么的娇贵矫情呢?关着禁闭还想着吃鱼?呸!有口吃的就已经很不错啦!要什么自……要什么八抬大轿,四驾马车!老子现在整天忙得颠三倒四的,连吃口饭的工夫都没有……他竟然还想吃鱼!”井丼顿时就是怒冲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拍着桌子怒道:“你现在就过去敲门,也不用跟他客气!你就说是我说的!要鱼没有,要命一条!”
乱了!又乱套了!
……
“大人,这样不行呀!有道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邹大人成天在屋子里唱大戏,这个就是好说不好听呀!邹大人已经在小黑屋子里关了好几天了,火气那是一天比一天大……大人您不知道,刚才他一边唱戏,一边口中似乎还念念有词地念叨着什么……属下不敢大意,偷偷趴在门边仔细一听……咳!他嘴里正念念有词地埋怨您吶!”那个衙役一听就犯起愁来,无论是井丼还是邹是道,两边都是他惹不起的……磨磨蹭蹭了好半天,终于苦着脸道。
“呸!关禁闭是他前一阵子自己提出来的,与我何干!哼!当时他摇头摆尾地在太后面前夸下了海口……现在埋怨我作甚?真是一个能请神却不能送神的!”井丼一听就郁闷了……想了想,又皱着眉头问道:“你可听清楚了?他都在背地里埋怨我什么了?”
“邹大人口中一直念念有词地埋怨您太过分了,他说此番太后只是给他关了个禁闭而已;却没有让井大人您这般苛刻对待他呀?每天都给他吃那些难以下咽的粗茶淡饭……知道的是井大人您勤俭持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您给他送去的是传说中的牢饭吶!”衙役一边说,一边努力憋着笑,所以面目表情就是十分的奇怪:“邹大人还自言自语地说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今天逍遥,明天禁闭,大后天……咳!反正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人您现在虽然逍遥快活,以后保不准也会被太后关禁闭的!在这个场子里混的人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祸事呀?等到你将来落魄的那个时候可不要埋怨邹大人……他每天最多只给你两个窝头吃!”
“……”井丼顿时就无语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呀?这些读书人怎么都那么小心眼呢?怎么都那么喜欢记仇呢?想当初他们合伙害了他爹莫账房的性命,这个仇他还没报呢……怎么邹是道只是吃了几天的粗茶淡饭就开始记仇了?
粗茶淡饭怎么了?自己每天连粗茶淡饭还吃不上呢!一来因为太过繁忙,二来已经没了魔族主子,传说中的活动经费什么的自然都成昨日黄花……呸!他也想吃鱼呀!奈何兜里没有银子呀!
邹是道那种世家公子平时吃一顿饭,喝一顿酒都要十两八两的雪花白银……他哪能供得起呀!
这个该死的邹是道……怎么那么多的幺蛾子呢?成天在屋子里喊什么食无鱼……呸!奈何他却不是孟尝君呀!
怎么都后返劲呢?
那天在清心大殿之中将一切计议妥当之后,邹是道倒也光棍,回到衙门之后就极其自觉地进入了一间小黑屋里,从此孤家寡人,与世隔绝……即便这样他还有些放心不下,门外又派了几个心腹昼夜把守……先别说大冬天的没有苍蝇了,即便是有也飞不进去一只!
哼!苍蝇什么的其实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不能让他见人,不能让他传出去传说中的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