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娆静看向执着茶盏的元芜橝,他正在做着与曲曦漓如出一辙的动作。这让她的手不禁握紧了几分,只是她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地冲曲曦漓笑道:“我一直以为独独我家太子饮茶之前有晃动杯盏的习惯,不曾想今日见到曲妹妹也是如此。还有妹妹身上的气质,也确实和橝有些相似呢。难怪我见你之时便觉得亲切!”
曲曦漓跟元芜橝的那些事,她自己心中跟明镜似的,因此秦娆静此话一出,曲曦漓登时有些心惊。不管秦娆静知道些什么,或者她不知道什么,曲曦漓都觉得自己处在下风。因为秦娆静是元芜橝的正妻,她曲曦漓过去做过的事情总让她有心虚之感,虽然她不曾做错什么。
秦娆静说完低头地拉住元芜橝的衣角道:“橝,是我放肆了。不该开曲妹妹的玩笑。”只是那模样似娇还羞,秦娆静知道不该随便开元芜橝的玩笑,说一个女子跟太子的气质相似,这种莽撞的话的确不像是她会说的。只是今日秦娆静横了心,定要给自己心中的疑惑一个交代。
秦娆静知道元芜橝定亲后离开并不简单,也知道他心中一直都住着别人。从前她觉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什么不好,只是现在她发现在感情上她真的做不到大度。如果那个女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她又凭什么要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为何觉得与曲曦漓一见如故了,她身上的气质的确和元芜橝有些相似的,她知道那么多南华的事情,她甚至知道莲雾茶轻叩茶盏即可绽莲,而现在她连那么微小的细节都和元芜橝一模一样。元芜橝的确是踏入东燕大殿之后便开始有些不同,回去的路上他私下离开了一阵子,回来之后便再无异样。
现在秦娆静甚至可以肯定元芜橝私自离开是去见那个牵绊着他的女人,而那个女人现在也许就正坐在自己的面前。可今日二人见面丝毫没有情绪的波动,秦娆静不相信是自己判断出了问题,她宁愿相信眼前的这两人真因为相似,所以忍耐的境界,已经非常人可以忍受了。
曲曦漓今日若说是没有出半点差错也是不可能的,她没有等秦娆静给她介绍莲雾茶的饮法就自己先动手了。也许是她不甘心在秦娆静面前表现的一无所知,也许是因为她极力掩饰心情反而疏忽了这些细节,甚至她是故意要气一气元芜橝才在他面前展示这茶沏得更好,或者根本不是因为这些。可这已经不重要了,曲曦漓今天已经犯了错了。
元芜橝并没有对秦娆静的话起任何反应,可元芜橝越是没有异样,秦娆静心中的那份不安就越强烈。曲曦漓听完秦娆静的话差点端洒了茶盏,若现在解释这是常人都有的习惯谁又会信呢?毕竟在东燕,饮茶之时晃动茶盏并不是一个好习惯,有教养的人都不会做这件事情,更何况曲曦漓还是丞相府的小姐。
可晃动茶盏,的确是跟元芜橝习得的,起初曲曦漓只是很习惯地去模仿元芜橝的行为,后来才知道大师兄这么做是因为喜欢刚沏好的茶,晃动后轻轻敲击杯盏产生的细小波纹。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元芜橝之所以喜欢,是因为茶盏中那分明澈和细微,像极了曲曦漓刚会说话那天药山天池的水面,就在曲曦漓唤他大师兄的那一刻起,元芜橝心中卷起的细小涟漪,便再也没有平静下来。
如今的气氛十分微妙,曲曦漓一时间手心都沁出了汗水。曲曦漓,你慌什么?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曲曦漓一边在心中安慰自己,一边飞快思索着如果说没想到自己有幸和太子殿下有一样的习惯,是不是太过刻意。秦娆静丝毫没有转换话题的意思,她就是要逼曲曦漓说出她的答案。只是无论曲曦漓说些什么,秦娆静听来都只会是更加作证她猜想的证明。
就在气氛有些微僵,而曲曦漓又苦于不知如何打破的时候,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传来:“原来你倒是先过来了。”只见鲁骁阔步走来,极其自然在曲曦漓身侧坐下,正对着元芜橝夫妇。也不管主人还没有开口,鲁骁就顺手捞起眼前的茶盏,拿起来用左手微微晃动了两下径直喝了一口道:“南华茶贵,这莲雾一触生莲,茶香似雾。好茶。”
曲曦漓被鲁骁的突如其来打断了思考,她疲于应对的场面就这样被这个男人的一句话化解了。在看到茶盏上晶亮的痕迹时,曲曦漓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怎么可以用她的茶盏!那痕迹分明在诉说着曲曦漓的唇印被鲁骁覆盖了的事实。曲曦漓直直盯着鲁骁看,换来对方疑惑的目光,那眼神无辜至极,只表达了一个字:“嗯?”
秦娆静没有想到鲁骁会突然出现,他进门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更是一副来找曲曦漓而不是来看他们的意思。鲁骁很懂莲雾茶,这很正常。只是再看鲁骁饮茶之前的动作,秦娆静知道以鲁骁的性格这应该是他的习惯。可鲁骁这种在东燕举足轻重的人物,竟然也是这般饮茶,难道这是东燕的新规矩?
鲁骁放下茶盏,垂下的手刚好在桌下握住了曲曦漓沁满冷汗的手,曲曦漓微微挣扎,却被鲁骁换了个十指相扣的姿势。鲁骁充满力度的手掌轻握住曲曦漓的柔荑,他是那样的可靠,帮她扫走了所有的不安。曲曦漓不敢再盯着鲁骁看,只能从手上默默感受着从鲁骁那里传来的温度。
鲁骁冲着元芜橝道:“沐太子昨日劳顿,不知今日可否好上一些?这里虽有些靠里面,但是幽静又距离温泉较近,今晚的温泉浴太子可还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