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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你二人便入座……”衡皇后脸色不悦地开口。
可没等她说完,凤举便向晋帝行礼,说道:“陛下,是阿举娇纵,逼着灼郎带我离开军营另寻住处,才会造成误会,以致他未能领受天恩封赏,既然如今误会已解,方才衡世伯也说此次抗秦灼郎当居首功,那……”
萧鸾借着饮酒的动作藏住了眼中的阴冷。
凤举,你还真是为了慕容灼不遗余力,生怕慕容灼吃一点亏!
衡广刚喝进口中的酒水险些喷出来,万万没料到自己用来攻击楚家的一句话现在竟成了凤举为慕容灼邀功的利器。
他是不愿看到楚家独占军功,可慕容灼得到这份军功,最终获益者便是凤家,那更加非他所愿。
“陛下不可!”
“陛下不可!”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楚康和衡广,此时却不约而同开始同仇敌忾。
“陛下,慕容灼乃北燕之人,非我族类,断无授封之理。”楚康道。
衡广说道:“陛下当日给予慕容灼三品武将之衔已是皇恩浩荡,若是再行加封,只恐养虎为患。”
裴家主裴捷踌躇了片刻,说道:“陛下,臣以为,既然我朝已授予慕容灼振威将军之衔,那他便已是我大晋朝臣,有过当罚,有功自当奖赏,此次抗秦振威将军功不可没,此乃有目共睹之事,若毫无封赏,只恐往后无人再敢归降,为大晋效力。”
四大世家家主已经站出三位,各自下属官员也都纷纷上奏,唯独凤家毫无动静。
以慕容灼与凤家的关系,此事凤家确实不宜出面。
“陛下,阿举有一事想问。”
“哦?但说无妨。”
只要凤瑾不出言喝止,那么凤举的态度便可以说是凤家的态度。
“谢陛下。”凤举看向楚康与衡广:“阿举只问两位世伯一句,当初边关战事失利,朝廷任用灼郎时,为何不介意他是异族之人?”
如今人没用了,便要弃置一旁吗?
岂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衡广道:“我方才已经说了,当初任用他已经是大晋给予他的机会,凡事不可太贪心。”
贪心?
贼喊捉贼!真正贪心的究竟是何人?
“世伯所言倒也不无道理!”凤举煞有介事地点头,蓦然话锋一转:“阿举一直听闻衡楚两家既是百年世家,亦是将门,族中人才济济,不乏楚二公子这等善战之才,只是啊……”
她适可而止,只是神色间隐隐忧心。
太子见她如此,不禁有些疑惑:“只是什么?”
凤举的扇子在掌心一下一下地敲打,轻轻的敲击声落在了每一个人心上。
“阿举听灼郎说过,那西秦太子宇文擎一向心高气傲,阿举遇见他那一回,也确实有此想法。他此次败于我大晋,可秦军只损失半数,尚算不得真正元气大伤,若是他不甘服输,再次卷土重来,不知道……”
随着她转身,曳地的红色裙幅上划过流光耀眼。
“衡楚两族中还是否还有人能与之抗衡?至少,楚二公子是不能了吧?”
楚阔强忍愤怒,额头青筋凸起:“女郎虽是凤家千金,见识超群,但对朝中之事的了解难免偏颇,我此次虽确实不敌宇文擎,但未必说明永远不敌,何况,女郎此言是在说我大晋无人吗?”
慕容灼皱眉,他不能让凤举独自被这些人围攻。
可是他刚要动作,就被凤举挡了一下。
凤举道:“嗯,如此那我便安心了。”
她转向慕容灼,微笑:“灼郎,楚二公子如此有信心,那往后阿举便不必再担心你再次上战场面对宇文擎了。”
慕容灼十分配合:“嗯,本王不去,只陪着你。”
萧鸾握紧酒觞,指骨都发了白,仿佛再用力便会将酒觞捏到变形,然而下一刻,他却忽然松开了手。
“父皇,儿臣也赞同裴家主之言,正所谓用人不疑,既然慕容灼已是我大晋的振威将军,理当对其lùn_gōng行赏,如此方不至于让军中将士们寒心。”
“太傅,依你之见呢?”晋帝问道。
一直置身事外的凤瑾终于还是被晋帝拎了出来。
他静默了片刻,语气平和:“诸位臣僚之言各有其理,振威将军身份特殊,难免使人有所顾虑,这一点想必振威将军本人也能理解,此前陛下隆恩赐封三品军衔已是绝无仅有,若再行加官进爵只怕使得人心不稳。但,臣听闻昨日大军班师回朝,陛下颁旨封赏,旨上却无振威将军之名,坊间百姓与军中将士对此都颇有微词。所以依臣之见,封赏必不可少,但如何封赏还需仔细斟酌。”
凤举和慕容灼都不禁暗暗赞叹。
凤家能成为世家之首,凤瑾能成为帝师,这并非只是因为百年累积的权势,凤瑾在朝中的手腕的确令人不得不佩服。
他这番话两边都占了,看似说了与没说无异,但却用明明白白的事实给了晋帝提示。
奖赏是一定要的,但奖赏有很多种,唯独不可能加官进爵,给予过多的实权。
之前还争得不可开交的官员们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萧鸾说道:“父皇,儿臣赞成太傅之言。”
裴捷道:“臣也赞成太傅之言。”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四大家主达成一致,事情便算是敲定了。
“既然众位爱卿都是此意,那么,慕容爱卿,朕且问你,你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