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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凯旋后第二日,宫中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这场足以与十六年前永江之战相比的胜利,楚阔这名主帅居了首功,虽然人人皆知真正的功臣是谁,可大殿封赏慕容灼都不曾露面,楚阔便自然而然被人们看作了这场庆功宴的主角。
笙歌曼舞中,晋帝的视线向四座扫过。
“常忠。”
“奴才在。”常忠弯腰凑到晋帝身边。
晋帝低声问道:“慕容灼未进宫赴宴?”
“的确不曾看见。”
“呵。”晋帝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轻蔑:“看来啊,朕还是高估了他!”
之前慕容灼与他讨价还价,那般精明,他还以为慕容灼开窍转性了,原来依旧是个只会蛮战的小子。
“呵,那慕容灼也真是可怜,打了胜仗,最后功劳却都归了旁人,连我都替他不甘心啊!”衡家次子衡宁之捧着酒觞冷嘲热讽。
“不过就是个男宠而已,真当自己封了将便能跻身我大晋朝堂了?”凤逸冷笑,言语间别有一股酸味。
“凤三,你也真是奇怪,这男宠可是你们凤家的男宠,他没有资格领受军功,但他的军功难道不是该归属于你们凤家吗?或者说,归属于你,可你看看如今……”
衡宁之唯恐天下不乱,视线射向了正春风得意接受众人敬酒的楚阔。
“楚阔被封为征西大将军,军功全被他给霸占了,慕容灼是不能甘心,难道你就甘心?”
衡宁之虽有挑拨之嫌,但这话却是实实在在戳进了凤逸心里。
霎时,凤逸感觉饮到口中的酒都变了味道。
宴会之上,心思各异,表情各异,唯独凤瑾安坐其位,虽然身着一身紫色官服,可人却更像是超脱世俗之外的谪仙,眼前一切都与他无关。
一支宫中宴舞结束,舞姬们收了水袖翩然退下。
一名官员提议道:“征西大将军年少英武,可惜我等无缘亲眼得见将军在战场之上的英姿,不如趁着今日让陛下与在座诸位见识一二,如何?”
许多人都明白,这名官员是依附于楚家的,如此提议不过是为楚阔制造机会。
楚阔笑道:“大人谬赞了。”
晋帝颔首:“嗯,如此提议不错,楚爱卿,你可愿意?”
“那臣便于御前舞剑为陛下与在座诸位助兴。”
剑舞龙蛇,英姿飒爽,楚阔如此风采与京中大多贵族子弟截然不同,引得女眷们纷纷侧目,心生爱慕。
舞至精彩处,楚阔却忽然发现众人的视线都移向了别处。
红衣灼灼,白裳胜雪,两道身影姗姗来迟,却如世间最美的风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晋帝深不可测的眸子微微眯起,唇边笑容似有若无,意味不明。
“阿举,慕容爱卿,你们可是来迟了。”
行至御前,凤举娇羞地瞧了慕容灼一眼:“今晨起榻不慎晚了些,还望陛下莫要见怪。”
她如此反应,众人看向她与慕容灼的眼神都染上了一层暧昧。
萧鸾放在桌下的手悄然攥紧。
慕容灼愣了一瞬,耳根微微泛红。
这狡诈的女郎,又在人前胡言乱语。
“真是不知羞耻!”
孟长思的嘲讽引来旁边贵女们窃窃附和。
“被人称为女中之士便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她一个女郎莫非还真要学那些名士放纵fēng_liú?”
“呵,我看啊,睿王殿下迟早要退婚,看她凤举到时还有何颜面见人。”
“人家整日与一绝色男宠厮混,不照样招摇过市?有些人啊,脸皮厚着呢,可不能以寻常人的眼光审视。”
温瑶不屑地压下了嘴角,这些人在这里尖酸刻薄,殊不知个个只差没把“嫉妒”二字写在脸上。她们根本不明白,她们口中所指的那个人,胸怀沟壑,眼纳乾坤,根本不会将她们这些人放在眼中。
自慕容灼到来,楚阔便被彻底忽视了,手持宝剑站在一旁,处境十分尴尬。
他悄然向座上一个身着戎装之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稍作思考,便站了起来。
“原来这位便是太傅的掌上明珠,传说中的凤家千金,只可惜啊可惜!”
说着,面向晋帝,高声道:“陛下,臣有事启奏,在边界时,慕容灼在军营中私自藏匿女子,败坏军纪,而且军中曾混入细作,一直未能查明,臣怀疑细作极有可能就是慕容灼藏在身边的那名女子。”
“哦?”晋帝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慕容爱卿,果真有此事?”
“臣在军中时,身边的确留有一人。”
慕容灼竟然承认了?
四下一片哗然,许多好事者却是都将目光移向了凤举身上,想要知道她知道了慕容灼与人厮混会是何反应。
凤举不负众望,惊讶地看向慕容灼:“灼郎,竟有此事?”
明知故问!
慕容灼瞪了她一眼,看向那名指证自己的副将:“岳益,你何以肯定本王身边之人是名女子?”
这才是他与凤举都好奇之事。
岳益冷笑:“慕容灼,你自以为藏得很好,让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一名少年郎,却不知你带着她私自离开军营时,我们却在你帐中发现了一些东西。”
晋帝为难地看向凤瑾:“太傅,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凤瑾面不改色,甚至都不曾抬眼,只淡淡地道:“振威将军是陛下赐予小女之人,那此事便由小女自行处理吧,臣不会过问。”
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