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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昭仪笑意温柔地晃动着酒盏,看着浅紫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曳。
“这兰舍果酿是以秦国特有的兰舍果酿成,而在秦国,兰舍果大多都是植在佛门,兰舍兰舍,有吉祥如意的寓意。听说阿举也礼佛,本宫想着,待到将来你与四郎成婚,便以此酒做喜酒,你看如何?”
凤举见她不理会自己的话,自说自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干脆起身,看了眼香炉的方向。
“依阿举看,昭仪娘娘不仅对这酒有研究,对熏香似乎有颇有心得。”
同样的答非所问,却让董昭仪神色一凝。
凤举轻笑道:“娘娘可能有所不知,阿举近来恰好也在钻研调香,而且,阿举偏爱钻研各种奇香。”
言罢,她后退作揖。
“多谢娘娘款待,阿举告退。”
女官在凤举离开后,不满地说道:“娘娘,这个凤家女郎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竟对娘娘如此不敬。”
“累得百世功德簿,修得一世凤家女。凤家对这个嫡女千娇百宠,她当然有目空一切的傲气与资本。从前她还仅是凭着一个凤家嫡女的身份,其人本身倒是平庸,可如今,她能博得女中之士的评价,其智慧才华,又有哪家的女郎能比?”
董昭仪的话忽然停住了。
不,也许只有一女能胜过凤举。
女官说道:“可她如今对睿王殿下的态度与从前大不相同,整日带着那个北燕长陵王四处招摇过市,完全不顾及咱们殿下的颜面,这可不是好事。”
“是啊,此女不同往日,怕是四郎拴不住她,一纸赐婚的维系脆弱不堪,所以……”
董昭仪看向了对面那只空杯,笑意幽幽。
“哎!本宫也只能出此下策。”
女官附和地笑了:“是!就算她能发觉熏香有异,却一定想不到那兰舍果酿里……”
……
凤举走出关雎宫,身后红裙迤逦,在台阶上铺出一席华艳。
她回头向着宫门望了一眼,手默默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冷冷地笑了。
自从她接下九品香榭,母亲便将手中所有关于香料的书籍和手札都给了她。实在不巧,关雎宫内焚的香她恰好看过。
易梦生香。
一种能麻痹人的思绪、令人致幻的香,在昏昏沉沉的幻梦中,思绪很容易被别人的话影响。
所以早在她察觉异样之时,便悄悄咬破了舌尖,用血腥味来冲散易梦生香的刺激。
“大小姐,您的脸色不大好,可是昭仪娘娘难为您了?”一直候在外面的未晞迎了上来,关切地询问。
“我无事!玉辞不曾回来过吗?”
玉辞被她派去跟着慕容灼了,若是慕容灼那里有何异样,玉辞会立刻来寻她。
见未晞摇头,凤举划动着扇子,凝眉望向前方。
楚骜要求加九锡,又回到了驻地永州,如今的华陵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剑拔弩张。
在这种时候,晋帝召见慕容灼,究竟是为何?
有件事她一直想不明白,前生慕容灼并未得到她的帮助,尽管受尽了奇耻之辱,可后来还是掌握了大晋的军权。
那时……晋帝又究竟为何会任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