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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烈痛苦地跌到一边,面色铁青。
凤举却不解恨,再一脚踹过去,将人从榻上踹了下去。
衡澜之眼中笑意漾起,趁慕容烈不备,手中玉箸已经抵在了他颈部要害。
“厉王勇武过人,当熟知澜之是否能用这根玉箸取了您的性命。”
慕容烈强忍着身下钻心的疼,沉声道:“好,本王走!”
送走慕容烈,衡澜之关门转身,看到凤举已经自己揭下了喜帕。
真是,可惜。
转而想到凤举方才的举动,忍不住笑了起来。
“卿卿,你方才……”
“踹得太狠了吗?”
“……不,踹得好。”
凤举那点得意在看到衡澜之脸上笑意时,瞬间化作赧然,耳颊发热。
“外面的人还没有离开吗?”
衡澜之摇了摇头:“楚云虽与你约定互不透露彼此身份,但他一定是刻意暗示了慕容烈些什么,想必慕容烈坚持想要看你的容貌,也是因为对你的身份起疑,接下来你我需更加谨慎了。”
“嗯!”
衡澜之去前厅送客,凤举便将房门反锁,以防再有什么人忽然闯入。
夜色越来越浓,府宅中渐渐恢复了宁静,只是一直都不见衡澜之再回来。
看着屋中红烛高燃,一片艳色,凤举忽然觉得心中很是压抑,沉闷得透不过气来。
她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冷风瞬间钻了进来。
今夜的风似乎格外的冷。
“何处下雪了吗?”
蓦然,一缕琴音似有若无地飘来。
凤举凝神听了片刻,被寒风吹得破碎的琴音渐渐凝聚。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和着琴音,低声呢喃着曲词,凤举扶在窗棂上的手倏地颤了一下。
一曲《凤求凰》,弦音锵锵,情意款款。
澜之……
在她重生之初,是这个人引导着自己一步步成长,相借白鹿,引荐名流,涉足清谈会,闻知馆竞琴,横波楼书法扬名……
没有衡澜之,便没有今日的凤举。
君子猗猗,容止似玉。如何能叫人不动心?
听着耳边琴音,凤举仰头望向天边的冷月。
其实那时,自己最先倾慕之人,是他。
只是那时的他对自己而言实在犹如这天边皎月,高不可攀。湖上同舟,她隐晦地向对方念了那首《越人歌》,小心地试探,也是给自己最后的一次机会。
可惜,对方没有给她任何回复。
自那时起,她便彻底释然了。
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轻叹一声,凤举合上了窗扉。
当夜,凤举正准备休息了,房门被人叩响。
是府里一个年纪颇大的婆子,人称张氏。
张氏朝屋里看了一眼,笑道:“夫人要休息了?”
“何事?”凤举语气疏淡。
就多日观察,这个张氏是府里所有眼线中最刁钻放肆的一个。
“这今日不是衡郎与您的大喜之日吗?洞房花烛夜,怎么不见衡郎?这……传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位只是糊弄厉王殿下,蒙骗人的呢!”
“呵,厉王手下臣属众多,莫非每一个人的房中事他都要差人过问?”
说着,一巴掌甩在了张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