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试一试”用手擦拭她黑白的脸颊,想躲,却没有躲开,或者是不想了。
薛玉碟一直喜欢着一个人,一个很久不见的人。
“可以了么?” 她试探的问道,“哈,真的燃了。”那火堆变得简单了,一下就着了。
“有你的地方总是充满了奇妙。”她笑着说。
“多了些生活经验,你离自然太远了。”
“我喜欢自然,喜欢自由自在的山涧飞翔,喜欢漫山遍野的野花,喜欢……只是……。”她不再说了,颇是委屈的模样。
“你怎知道这种东西能吃。”独孤毅看了那白色衣裙的东西问道。
“我的小院里种了很多竹子,每到这个时节长满了竹荪,丫鬟小月就采上一些炒熟了吃,口感清脆。很喜欢。”她带着怀念,有些出神。
独孤毅看得她眼神中的几分思念,“想家?”
她一边添着柴火,眼睛看着远方,“想母亲,我莫名消失了那么多天,母亲肯定很担忧。”
“再过三五天,我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便送你回家。”独孤毅安慰道。
“恩,可是你知道我家在哪里么?”她笑着问道。
这问题问得有几分奇怪,“难道你不认识路么?”
她笑着说“不认识”
“一个人怎么连回家的路都不知道?”独孤毅有些不相信。
她撅着小嘴,略显生气,挂着一丝委屈,“从八岁起,我便一直生活在小院里,从未离开过……你让我怎么认识回家的路。”
“那就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独孤毅嘲笑道。
“谁要陪你一个邋遢鬼浪迹天涯啊!”薛玉碟翻起白眼,带嫌弃的味道,没一个女生会喜欢一个邋遢人。
“邋遢么?”他自问,“或许习惯了这样……”
“这都能习惯?”薛玉碟一脸厌恶,眼神鄙夷。
“你若是看到自己的样子,就不会说我邋遢了。”他用手指划过那烟气熏熏的脸颊,还有很多泥水。
“啊”她双手捧着鹅蛋脸,茫然的用手心搓着脸颊。
“门口有一条小溪,很清澈,你应该认识路。”
“哼”
她推开门,跑到小溪边,看着倒映的自己,又羞涩,又想笑。
“阿嚏”草屋外寒气森森,那衣裙沾了很多泥土,还湿了一大片,“干净衣服都没有了。”
“对了,竹荪该熟了。”洗干净脸颊后,她发现炒着的竹荪被她遗忘了。
再进门,炉火旁的桌上,放在一盘清炒竹荪,四周看了看,独孤毅不见了。
“喂”她焦急的寻找,可人影都看不到。
等了半刻,草屋被人用力的踹开。
独孤毅抱着一大堆东西,被褥,衣服,白米……
一个从小什么都不缺的人,当她什么都缺的时候,总有一个人默默的送来,内心不起波澜是不可能的。
独孤毅找了一个草垛,铺上一层被褥,然后很细心的用布遮挡着,“还不来换衣服么?”
“恩”那湿透的衣服,此刻觉得没有一丝冰凉,反而是暖暖的,心头微波荡漾。
待她换好朴素衣物,走出布幔时,独孤毅煮了一锅热气腾腾白粥,静静候着。
薛玉碟低头,脸颊红红的,双手揉搓着衣角。
喝着独孤毅给她盛的白粥,不咸不淡,拿竹筷夹起竹荪,白色的竹荪黑乎乎的,散发出一股焦味,有些尴尬。
“哈哈……”她突然笑了。
只见,独孤毅一下子吃了很多,津津有味,没有一丝痛苦,难吃的表情。
“你喜欢吃?”薛玉碟惊讶的问道。
“我习惯了,不浪费食物。”他吃东西并不细嚼慢咽,大口大口的,吃的干净利落。
一个常年在深山的人,挨过饿,才知道食物的重要,好不好吃从来都不是重点,填饱肚子,有力气才能活下去。
她尝试着吃下一片竹荪,可,那味道让她受不了,不习惯。
“吃不下,就不要勉强自己,你不会被挨饿的。”独孤毅说道。
不过,薛玉碟倔强的瞪了他一眼,夹起好多竹荪,一口气吞了下去,平日细嚼慢咽的她,太快被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