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傍晚时分,大雨滂沱,浇灌着山川,雾气蒙蒙,一条通幽竹林官道上。
三匹白色骏马,冒着雨水,一路狂奔,铁蹄踏得泥水四溅,马鞍上的长刀被豆大雨珠打直响,蓑衣上雨水如注。
马蹄声渐渐被雨打声淹没,留下的只是马蹄踏过的水坑,浑浊的污水。
蹄声依稀……
这条路,不知为何,今日在这么大的雨里,还有那么多江湖人。
他们行色匆匆,似是有什么大事要生。
雨林里,一束刀光斩断瓢泼大雨,长青的松柏,被刀锋透过,树干轻轻抖动了一下,几片叶子飘落。
雨水顺着刀锋滑过,形成一张水布。
咔嚓,一个黑影被劈成了两半,鲜血融在雨水内洒在绿油油的树叶,那鲜血落在树叶上时,还有一丝的热气。
忽然间一阵厉叱之声响起,浓林中已有数十个身穿劲装,手持利刃的猛人,将他团团围住,数十道森寒的目光与刀光相映,仿佛比刀光更锐利。
“拿下来他!”噼里啪啦的大雨里,传出一个雄浑的声音。
“慢着!”中年男子挥洒着湿透的长发,目光冷冽,提着雪亮的长刀,一缕染着鲜血的雨水滴落。
嘭,那一棵被刀光透过的松柏,随着这一声带着怒意的惊喝,树倒了,砸在水坑里。
“你们到底是何人,追了我一路,还不肯罢休!”中年男人,长刀一摆弹开雨水,刀尖划过沙石,铮铮作响。
“杀!”没人回答他,雨林里一支利箭破雨而出。
这一群人训练有素,都是一把好手,虎目圆睁,杀机毕露,手上长刀呼啸,如一阵狂风大作,吹动无数雨水。
雨珠缭乱,混浊的泥水四溅,刀光剑影,血花飘红,把雨幕染上了颜色。
一道刺目的刀光,宛若夜雨惊雷,横劈八方,手起刀落之间,血水狂飙。
大雨下,杀伐滔滔,呐喊声,刀剑抨击声,大刀砍断骨头声,冗杂在一起。
咻咻咻
混乱之中,几支冷箭悄无声息,穿人胸膛,破开脏腑,背后见得那冰冷的箭矢,血顺着箭簇而流,哗啦哗啦。
血水止不住,因为在箭身上有一条小槽,箭矢一当射中人,血水就顺着那小槽汪汪而流。
哐
长刀落地,数十个劲装走卒倒地,身首异处,断肢残藕散落一地,地面上一片鲜红,汇聚成股缓缓流淌。
中年人也不好受,浑身是伤,皮肉被雨水漂白了,四肢冰冷,提不动刀了。
雨林里,走出三五十个黑衣蒙面人,背负弓弩,手持两指宽的长刀,眼神犀利,带着森冷的肃杀之气,握刀的手绑着白布。
“我只是想借你的头一用,何必如此挣扎,杀了我那么多死士!”黑衣人背后,有一辆轿子,轿中有人。
“可惜,可惜……可惜我培养了那么多年。”风吹动轿帘,透过一条缝隙,可以看见一双白皙如玉的手,抚摸着一只黑色的猫。
这音色听得有几分阴柔,空气里飘着浓浓的茉莉香。
“你是谁!”中年男子,双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
可,他身体多处遭受重创,双手颤抖,脚跟不稳,难以起身,杀人了。
“你不用知道,就是知道了也没有用。”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身份,就算是一个要死的人也一样。
“杀!”一声冷喝,乍然雷动。
刀光霍霍,寒芒交织成网,眼看那中年男子就要被分尸,命丧当场,没有能活命的机会了。
“啊哈哈哈……”凄凄沥沥的雨林,大雨滂沱,风声鹤唳中夹杂着鬼泣神嚎,穿云裂石,青叶离开树枝,它好似被一柄无比锋利的剑锋划过,树叶簌簌。
无形之中,那劲装裹住的黑衣人,手背上勿突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啊。”剧烈的疼痛,让他们吃痛不已,手中长刀脱手。
可,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死士,除了主人命令什么都不听,一个壮实大汉,左手握紧匕首,瞬间划过那中年男子颈部。
叮
匕首落地,一只手在雨地上,动弹,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蒙面人跪在地上,嘀嗒,一条血线在颈部迅速变长。
他眼神中充满了诧异,“我怎么死的,是谁杀了我?”眼睛一点点暗沉,没有了生机。
嘭,一颗脑袋掉了下来,血水狂飙。
随后,那中年人倒地,喉咙被割开了,他用手蒙着喉咙,可血水沿着指缝流溢。
“带上他的脑袋,我们走。”轿子里,那阴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语气里带着一丝怒气。
这时,在白茫茫的雨林走出一个红衣人,鲜红的外衣表面是一层鳞甲,阻隔了雨水。
在这大雨山林,居然走出了一个女人,紧凑的红衣勾勒出她妖娆的曲线,胸前雪白色的缝隙流着哗哗雨水。
黑衣人,常年身处深山峡谷,鲜有女色,一见如此性感女人,难免有了反应,口干舌燥,默默吞咽着口水。
“拿下她,任由你等处置!”轿中人下令,手指间一条白色丝线穿过那一颗头,轻轻一抖,人头落在手里。
一只黑猫钻入轿子,灵活的它几个简单的跳跃,站在轿夫肩上,耸动身上的毛发,雨珠横流。
“山东五鬼,也想参合本座的事么?”这一只黑猫,竟口吐人言,喝责藏在雨林里的几人。
猫眼碧绿,透着常人难以言表的凶戾,它的毛发十分柔顺,身上冒着淡淡黑烟。
“嘎嘎”一团黑雾从雨林里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