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同学,那你先提供一下受害人的基本信息和你所知的遇害细节。”
“姓名、性别、年龄、身高体重、面部特征等等,越详细越好。”
曹竹拿出纸笔,一条一条记录下来。
“我爷爷叫许三宝,宝盖头的宝,男性,出事那年是62岁,身高……让我想想,那个时候我是一米五六,一个头,那应该有一米八,体重我不太清楚,很瘦,身体很健康,但是头发全白,额头有一道十字形的旧疤,这些对案情有帮助吗?”
曹竹停下笔,解释道。
“有用,无论是根据线索寻找目击证人还是后期的对供都有极大的作用。所以,把你知道的信息都可以跟我讲一下。”
许家明略微沉思了一下,继续说,
“我爷爷的左腿有点跛,虽然拾荒,但是他其实很爱干净,大概和他是chù_nǚ座有关系吧……不好意思,有些偏离话题了,”
“因为我爷爷爱干净,所以每次出门一定会换上前一天洗过的衣服,出事那天他穿的是一件长袖t恤,灰色的,里面是白色的背心,下面穿着直筒的黑色长裤,对了!我记得还有一顶草帽,麦秸编的,爷最爱的就是那顶帽子,因为他说是我给他买的……可是我见到他的尸体的时候,他们告诉我那顶帽子不在爷的身边!”
许家明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
“怎么可能会不见?!那顶草帽又不值钱!也就只有我爷爷才把它当宝贝,我……我他么的真没用,没有给他报仇,连他最喜欢的东西都没……都没留下来。”
许家明的情绪很激烈,以至于让他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和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一般,蹲坐在了地上。
此时在曹竹的面前,完全与一个上层人士的光鲜形象不符。极度悲伤却长期得不到释放,让压抑已久的他,一瞬间变得像个遭受无尽苦难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让他倾诉的对象后,嚎啕大哭。
又有什么能比而立之年的男人留下的眼泪更让人动容?
“给,擦一下吧。我们等你情绪稳定些再继续。”曹竹递上纸巾。
“抱歉。我,呼~我现在好多了。”许家明接过纸巾,擤了擤鼻子,然后重新回到了椅子上。
“好,既然你当时没有在案发现场,过程你应该也不清楚吧?”
“是,而且那个叫‘友和村’的地方当时连都还没有。我去那里找过,他们都围在那里议论得起劲,可是我一靠近一点,他们就和见了瘟神一样,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个都没有!”
“现在呢?你说的‘他们’还没有人肯站出来指认凶手吗?”
“我去过很多次了,就在前几天,上周三的时候我又去了一次,但‘友和’变化太大,很多当地的村民早就已经因为城中村改造,搬出了那里,不过我这里有一本当时在村长那里偷偷记下来的人名。”
许家明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两个本子,一新一旧。他把新的那一本递给了曹竹,旧的则是重新放回了抽屉。
“这里面就是有可能亲眼目睹了当时事发过程的人的名字,有一部分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但我不敢保证那些人说的一定是实话。”
“还有一些,可能是改了名头,换了户籍。”
曹竹翻开了里面的内容。
这哪里是一部分?
你这是已经全部调查清楚了啊!
“陈记五口人现居丰裕市嘉庆街道梅花小区2栋703室。
不知情。
朱秀七口人现居新荣市摩扎德街道风情湾社区五期三单元401室。
不知情。
朱四口人现居建福省田莆市航武街道世纪新都2116室。
不知情。
……”
五十多页纸,写满了人名和居住所在地,感觉像是人口普查,比较一致的,是后面都标注着‘不知情’三个字。
旧案新翻不一定是件容易的事。
总有人认为当科技发展以后,那些放在以前没办法破获的迷题,凭借着高科技就能轻松破解。
可再高超的技术也无法完美的还原犯罪现场,有时,一点点遗漏的细节,都会让案情的导向偏离原有的轨迹,使得真相离我们越来越远。
“麻烦您了,真的不需要一起留下来吃顿便饭吗?……那好吧,如果有需要,您随时打上面的电话。”
曹竹结束了受害人家属的问询,在秦龙讶异的目光下,许家明亲自把他们两人送到了门口。
“接下来,我会‘由案及人’进行调查,你放心,哪怕赌上我未开业的侦探事务所第一个案件的名声,我也会把事情的真相刨出来。”
这个曹竹确实有信心,
既然确实有人看到了经过,那曹竹就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一个个撬开他们的嘴!
保姆车上,
曹竹目光一动不动的停留在车里的一本杂志上。他当然没有在发呆,也不是被杂志上的丰乳肥臀所吸引,只不过是目光恰好落在这个看得过眼的东西上面。
他疯狂的在大脑里做着各种假设,
在未知犯罪嫌疑人的情况下,对于侦探来说,他们惯用的手法就是假想。
在脑海里构筑一个假想的犯罪分子,通过线索让这个假想人物的形象逐一饱满,这是其一。
其二,身临其境。假想着自己当时就身处在案发现场,一幕幕的场景通过已知证据甚至是推敲人性进行还原。
遗憾的是,证据太少,曹竹也没有亲临过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