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艺刚走到楼梯口,就瞧见一楼的学生与工作人员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而后大家不约而同像做贼似地又移开眼。
安艺:“……”
她有那么吓人吗?
不过, 为了保住王欣怡的形象, 安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幸好你们没上去, 他们在玩密室逃脱呢。为了孩子的兴趣, 王姐竟然在别墅里搞了几个类型的密室,不过孩子小, 太害怕了。”
学生们:……恐怕安艺以为他们是个傻子。
工作人员们:……恐怕安艺以为他们是个智障。
安艺也觉得自己这个理由太蹩脚了, 但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王姐说今天vcr录不成了,她会尽快通知节目组重录vcr的具体时间。”
所有人如负释重。
当有个人带头离开后,转眼走了个干净。
等安艺走到一楼时, 只剩下了肖美。
肖美的脸上也有些忐忑,她从包里拿出湿巾纸, 递给安艺, “你擦擦吧,这样走出去, 回头路人非得报警不可。”
安艺低头一看,她的白色衬衫上满是斑驳的血迹。
连带着胳膊上也沾了不少。
这应该是抱着甜甜时蹭上的。
怪不得刚刚那群人不敢直视她, 搁谁身上都会浮想联翩。
安艺忙不迭接过湿巾纸, 把胳膊上的血迹擦去,边擦边谢, “肖姐, 谢谢你啊。”
肖美脸上浮出一抹笑意, “一张湿巾纸而已,跟我客气什么?但姐必须以过来人的身份和你说说,热心肠是好事,可也得分情况。你瞅瞅,整个一楼,除了你,还有谁冲上去了?”
这里,也就安艺最小。
其余的,要么是大学生,要么是社会上的工作人员,看得比谁都现实。
安艺知道肖美是好意,她连忙顺着对方说话,“肖姐,我记住了。”
肖美脸上的笑容更浓郁了些,谁不喜欢听话的孩子呢?
她随手拿起包包,“统共就剩我们俩人了,咱一起走吧。”
安艺连连点头,“好嘞。”
到了十字路口,因为方向不同,两人互相道别后,便分道扬镳。
安艺还没来得及搭公交车,却又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她按下接听键。
“安艺,你在哪?”王欣怡满是颤意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甜甜很不对劲,从她醒来后再也没说过话,目光呆滞,谁叫也不听,安艺,我知道你有本事,你帮帮她,帮帮她好不好?”
孩子自古以来都是父母的命根子,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王欣怡真的要被甜甜的状况逼疯了。
恰好这时,公交车缓缓进站。
安艺轻叹,觉得自己就是操劳的命,“王姐,你看着甜甜,我马上就过来。”
她看也不看公交车,就往刚刚的方向走去。
王欣怡松了一口气。
她瞅着像傻了一样的孩子,眼泪夺眶而出。
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安艺刚走入保安亭内,其中一个保安便道,“刚刚有个业主给我们打电话了,你可以直接进去。”
安艺连忙道谢。
等安艺走远了,另一个保安不解地问道,“那业主指名道姓安艺,你咋知道这小姑娘就是安艺?”
“嘿嘿,她刚刚来过了,当着我的面签的名。这么漂亮,我当然能记住了。”
安艺没听见这些,只轻车熟路地去了王欣怡家中。
等她到了二楼,王欣怡一下子抓住她的衣服,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掏出来,“安艺,安艺,你快看看,甜甜究竟怎么了?”
甜甜一如既往坐在床上。
只是这一回,她的面上没有惊惧之色,相反,一片迷惘,痴痴呆呆的,听不见人说话,也开不了口。
安艺靠近甜甜,只一眼,她就已经确定症状。
“她魂被吓没了。”
一个普通的小孩子,担惊受怕一个多月,又经历了刚刚的变故,失魂是最正常不过的。
而安艺的话落在王欣怡耳里,不外乎晴天霹雳。
“失魂?!”
她喃喃自语,怎么也接受不了,“安艺,甜甜还能救吗?”
要是她的孩子痴痴傻傻一辈子,她豁出去也要郑柳付出代价。
安艺点头,“当然能救,孩子失魂是最常见不过的。王姐,你放心。”
王欣怡已经把安艺当成了主心骨。
听到安艺说没事,悬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安艺,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我现在又该怎么做?”
安艺手指微动,旋即道,“现在并不是招魂的黄道吉时,需等到晚上,你替我准备黄纸、朱砂、毛笔,我有用。”
王欣怡怔愣,然后立刻回过神,忙不迭地找到手机给助理打电话。
等一切都吩咐妥了,她狂跳的心才逐渐变得平缓。
“安艺,谢谢你。”
王欣怡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
女儿梦魇一个月,她想到的也仅仅是去看心理医生,压根没往别的方向考虑。
可今天所经历的遭遇完全打破了她的信念。
“甜甜的命本就非常好,经历了这一次劫难后,更是富不可言,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安艺一边说,一边靠近甜甜,极为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别怕,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王欣怡除了拼命点头肯定,再也说不出其他。
她的心里也庆幸极了。
要不是因为她放不下甜甜,把她带到j市来亲自照顾,哪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