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宓顿时觉得心头放下一块大石头,眼神示意她自行去处理产房之事。
回过头来,陆宓眼看着城阳侯夫人那欣喜欲狂的眼神,她生生泼了盆冷水:“既如此,把产房里想要谋害世子妃的几个人都绑了,送到典狱司!”
典狱司,一个有着十八般手段的牢狱,由陛下近卫飞翎卫掌管,自然也管宗族之事!
那是一个去了,不见得能出来的地方!
“你放肆!”城阳侯夫人听到典狱司这三个字,脸都白了,牢牢地抓住了身边嬷嬷的手:“我堂堂城阳侯府的人,岂由得你说绑就绑!”
“我就绑了!”陆宓挑衅的看向城阳侯夫人,自幼养成的娇脾气一来,谁都拦不住:“若是不服,只管去陛下面前状告我便是!是我做的事,我一字不差都会认下!但你城阳侯夫人企图害死汝阳县主,舍母求子的事,敢做就要敢当!”
城阳侯世子妃出嫁时受封汝阳县主,也是上了皇家玉牒的宗亲贵胄!
在场的人都是城阳侯夫人的心腹,若不是因为陆宓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只怕产房里的世子妃是真的是保不住的!可任凭是朝阳郡主这么闹了一顿,也无人觉得这件事会被拿到明面儿上来说!
如今明晃晃的说出来,正就是狠狠地要把城阳侯夫人往死里整啊!
“你血口喷人!”城阳侯夫人一阵心慌,但陆宓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能认!否则谋害皇家县主,这等罪名落下来,整个侯府都要吃挂落的!
陆宓见她如此模样,也不想多管,只命自己的亲卫将人绑起来。城阳侯府的人哪里敢拦着上过战场的精兵,自然叫人家绑了个结结实实。
就在此刻,产房的门再度打开,女大夫身后是几个女兵抬着一顶密不透风的轿子,里面的人就是刚刚生产完的世子妃,还有孩子。
城阳侯夫人看到那个女大夫居然抬着人出来,几乎要疯了,嘶喊着:“你怎么敢如此胆大妄为!你别仗着你是郡主就敢肆无忌惮!要把我儿媳带走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陆宓两步走到城阳侯夫人面前站定,冷若冰霜:“我倒是敢踩着你的尸体过去,你敢去死吗?”
元霁……元霁不就是皇后的那个侄儿,飞翎卫指挥使霍无舟的字吗!
陡然间想到霍无舟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圣人突然觉得小丫头的眼光还不错。
“皇后以为如何?”圣人脑子里已经不知道思维发散到哪了,他又觉得霍无舟此人虽然还不错,但是身份是不是低了点?不过是个国公次子,虽说是有个飞翎卫的头衔,但是要配朝阳……这身份是差了点啊。
圣人怎么想,皇后不知道。皇后压根儿就没把陆宓和霍无舟这两人想到一起。
皇后道:“朝阳不过是问一问,且还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圣人可别乱点鸳鸯谱啊。”
叫皇后这么一说,圣人觉得好像也是。左右这件事有这么点苗头,圣人是肯定不会放过的。毕竟是自己放在手心宠爱了十几年的姑娘,要嫁人,还得他掌眼才是。那个不靠谱的爹……哼!
圣人又在心里把福亲王骂一通,远在王府的福亲王又打了几个喷嚏,差点以为自己风寒了。
打从凤藻宫出来,陆宓就一直面带笑意,内监总管德海亲自去国子监请人,她便转道去了太后的永寿宫。
在这一代的凤子龙孙里,太后最喜欢的是陆宓,其次就是皇后所出的小八陆承晅。
陆宓刚到永寿宫,就听到太后十分欢喜的笑声,陆宓也觉得新奇,侧目看向身边的小太监,说道:“谁在?”
小太监是永寿宫的人,自然知道这位朝阳郡主多受宠,当下问话有些受宠若惊,仔细了道:“今日是武安侯夫人和小姐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陆宓了然,抬脚直接跨入正殿。太后见了她一身骑装也是极为开心,一时间也顾不上身边娇嫩的少女,招手道:“朝阳来了,来,到皇祖母这来。”
“请皇祖母安。”
虽有太后和圣人的宠爱,但是陆宓从未在礼仪上失礼过。
“好好好,过来皇祖母看看。”太后将朝阳郡主带到十岁,感情自是非同一般:“前阵子扭伤了脚,可好全了?若是没好全,可别瞎闹,往后落了伤痛就不好了。”
面对疼爱自己的老人家,陆宓从不吝啬笑容,展颜一笑,灵活的转了个圈给太后瞧,爱娇的挨着太后说道:“都好全了,多谢皇祖母挂记。今日正要去骑马,我同皇伯父替哥哥弟弟们求了个假,还有梵玉表姐也同去!”
太后闻言一乐,看了一眼下首的武安侯夫人,笑道:“果真是个小皮猴子,这才刚刚好她就想去骑马了。”
武安侯夫人掩嘴一笑,夸道:“郡主英姿飒爽。”
太后揽着陆宓,对她说道,“今日你舅爷家的表叔母和你表妹来看我,你也来了,这倒是巧了。”
陆宓一听就知道,太后这是在拉近她和武安侯府的关系呢。太后出身武安侯府尹氏,当今的武安侯尹章就是太后亲哥哥的儿子,算起来就是她陆宓的舅爷爷的表叔。只不过这一表三千里的关系,在陆宓面前也不打排的上号了,毕竟这位侯夫人,咱们朝阳郡主实在是不熟。
武安侯夫人闻言对朝阳郡主笑了笑,她倒是对这位朝阳郡主的印象也不错。外界说的那些飞扬跋扈的名声,仿佛不符,想必也是个好相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