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白园路上,唐韵和苏桐一直聊着天,不过基本上都是苏桐在说,从他今日在外的见闻到园子里的那颗树接了果子,几乎说了一路。许是觉得来到这里那么长时间,先是中毒后是病着,好不容易病好了又被苏逸用剑捅了个透心凉,是太久太久没有太平日子过,没有精力去关心这些身边的琐碎日常的事情了,唐韵这会儿听得津津有味,仿佛苏桐说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
可是不知怎么的,苏逸的脸也一路随行,在唐韵的脑海里晃来晃去。唐韵心里突然来了气,这衰神,就是遇到他之后自己才那么倒霉的。这么想着,忍不住骂出了声。
“可恶的苏逸。”
苏桐正在说苏府后花园里养的两只孔雀的趣事,忽而听见唐韵说话,没听真切,“嗯?小韵你说什么?”
“啊……我说那么快就到了。”唐韵瞧见了自己院子里那棵紫槐树,匆忙掩饰。
此刻天色已黑,苏桐见这园中月光穿过了紫槐树的枝叶,零零散散的洒了一地,倒也颇有一番意境,于是也不急着推唐韵进屋,将轮椅停在了紫槐花树下,自己也在树下的竹凳上坐下,俩人默契的不再出声,一同赏起了这白园夜色。
望着园中夜色,苏桐悠悠的回了唐韵刚才的话,“恩,苏府本也不是很大,老七的院子到你这儿也没几步路的功夫,否则就你刚醒那会儿那个体力怎能坚持跑到他跟前才晕过去。”
从苏桐看似不经意的话里,唐韵好像听出了一点责怪的意思,于是无暇再赏月色,转过头去看着苏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那个……我也没跑吧,呵呵。”
“是嘛?老七可不是这么说的。”苏桐也看向唐韵,眼中带着一丝嬉笑。
“他……是怎么说的?”唐韵有些在意苏逸对昨天整件事情的说辞,但又生怕被苏桐发现些什么,于是她躲开了他的眼神,假装看起了风景。
“老七说你刚醒过来就发足狂奔,导致气血两虚才再度晕厥的。”
“嗯……”
“难道不是这样?”
“啊……应该是这样的,反正我也不太记得我到底跑没跑了。”
“你啊……这回老七可真的是被你吓坏了。”
“吓坏?”
“是啊,自从你受伤那天,老七除了在摘星楼值夜之外,几乎一直守着你。好不容易你醒了,却因为去找他而再度晕倒,可不是得被你吓坏了么。”
听到苏桐说的话,唐韵立刻皱起了眉头。她对这番说辞产生了很大的疑惑。t唐韵并不是怀疑苏桐说谎,而是怀疑苏逸。她明明是他亲手捅死的,而他也是那么多人之中唯一知道前因后果的人。也就是说,一个明确知道她肯定不会死的人,却为何要一刻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呢?他在想什么?又或者说,他守在自己身边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苏桐见唐韵紧皱眉头,似有不悦之色,急忙继续说道,“小韵,我知道是老七伤了你,这是他的不对。但你相信我,他真的已经非常自责了,不然也不会如此尽心的在一旁照看你。”
虽然不知道苏逸到底对外是怎么说自己“伤人”的原因的,但是看到苏桐如此急于替苏逸说情,唐韵也只好不作解释,“好啦,苏桐哥哥,我知道啦,我不怪他。”
“小韵莫不是当我睁眼瞎,你这脸上可不是这么写的。”
对于唐韵的说辞,苏桐显然并不买账,而唐韵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俩人之间的空气略有些尬。此时园子里恰好吹来了一阵清风,吹落了不少紫槐花瓣,苏桐见着欢喜,便抬手接过飘至眼前的紫槐花,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嗯,这小小紫槐花香气甚是怡人。”苏桐一脸欢喜的望向唐韵,“我以前怎么没注意过。”说完又高兴的接了不少花瓣,笑着捧着递到了唐韵的面前,“你也闻闻。”
苏桐的脸本就美到让人不辨雌雄,再加上刚才这拈花一笑的神情,配合着今夜的月色,唐韵都看呆了,一时间忘记了言语,不自主的凑上前去闻了了闻。
“恩,好香。”不知到底是因为这紫槐花的确花香沁人还是眼前苏桐养眼,唐韵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展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这才对嘛,这受了伤的人啊,就要时刻保持心情愉悦,这样伤势才能好的快。”苏桐把花瓣收在掌心,然后拉起了唐韵的手,将尽数花瓣都给了唐韵。“闹,送你了。”
接过了这一拢花瓣,唐韵很高兴,对苏桐轻轻地道了谢,可刚说完却又忽然反应过来,“哎?不对啊,这园子是我的,那这树也是我的,这花自然也是我的啊。你把我的花送给了我,我还要谢你,我怎么觉得自己那么缺心眼呢。”
苏桐听了唐韵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倒是我思虑不周了,小韵可莫怪呀,莫怪。”
“恩,我倒是想怪,可我现在应该打不过你。”唐韵假意瞪了苏桐一眼,无奈的笑了笑。
苏桐收了笑,一本正经的走到唐韵的轮椅前,在她面前蹲下,然后抬头看着她,“方才是我思虑不周,我明儿就去讲这城中最好的紫槐花香粉买来送你赔罪。若你用了喜欢,我以后每个月都送你,直到你用腻的那天为止。这样可好?”
苏桐突然靠的如此近,唐韵感到略略有些晕眩,这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上,每一个细节都落在了唐韵的眼里。他说话的时候,漂亮的淡灰色眸子里在月色的映衬下闪着水光;长长的睫毛在面部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