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送别
这一觉着实睡的踏实。第二日,在子佩的咋咋呼呼中转醒,睁眼却见天已大亮。悠悠的伸了伸懒腰只觉头痛欲裂,回想起昨夜自己竟如此一杯就醉倒了,这副身体酒量居然如此之差!可惜了昔日的千杯不醉变成了一杯倒。
“殿下你快些洗漱,笙国和旬国的来使们一会就要出天胤宫了。一早诏令就到了,为表友好你得亲自去送行。”子佩说着将早膳端上来,在一旁等候多时的侍女们也都匆匆上前为她梳发更衣。
无忧头疼的厉害却又不好推脱,只好困意朦胧的半阖着眼睛任由着她们摆弄。侍女们都是老手了,很快便将她梳理的干干净净,丝毫没有刚才宿醉后的邋遢样。
诸事毕,只差最后一步。侍女呈上来一排各式的珠钗,要由无忧挑选个自己喜欢的戴上。她朦朦胧胧的扫视了一遍,只叹口气,这些不是翡翠就是黄金所做,一个比一个重,她才八岁呀,却要承受她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量。
“那个,能不能不戴。”无忧试探的问。
子佩没有回话,只皱着眉摇了摇头。无忧知道牧元皇宫里的规矩众多,今日是送别的大场面,逃是逃不掉了。于是随便指了一个看上去小巧些的碧簪,也不管好不好看,只要轻就行了。
关阳门处。
各国随行而来护卫的军队并没有尽数入城,但关阳门外却也是布满了人。道路两侧的圣桃树前都站满了侍卫,服饰各异显然是来自不同国家的。旌旗飘扬着一望无际,所有人皆是整装待发。
溟洛也在人群中,他着一身银白色长袍骑于马上,眼神冷峻自带效果,让不识他的人看上去就有一种如视出尘隐士的感觉。他不得不与其他人客套,目光却不曾离开某处。
“溟大殿下,可是在等什么人?”说话的是叶锦诚,他观察溟洛许久了。
“没,没有。”溟洛闻言慌忙收回目光,她是不是忘记了与他的约定,可惜此一别怕是再无缘相见了,心中有种莫名的失落。
叶锦诚见他这样更是来了兴趣,打趣道:“莫不是看上了我们牧元的那个姑娘了,你尽管开口,我送你便是。”
“大殿下莫要说笑了,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奴才答应了我些事……”溟洛说着又将目光放回原处,那是过来的必经之道。他在期待些什么呢,她明明不过是个小太监罢了。
叶锦诚没有在追问下去,转身对沅皇边上的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宦官道:“望公公,你且去催催皇妹,怎这般拖沓。”
老宦官领命欲走,刚迈开步子却被另一人喝住,回首去看却是溟洛。
“你是‘望公公’?”溟洛翻身下马一下拽住他,想起在御花园中的那个小太监与他讲的鬼故事中,去给主子cǎi_huā却未归的人正巧也姓“望”。
“正是。”望公公惊恐回道:“殿下有何吩咐?”
溟洛反应过来自知失礼,连忙道:“无事,只是想说这个姓氏不多见。”
望公公闻言松了口气,想了想微笑道:“是啊,据老奴所知全皇宫可就我这么一位望姓的,也是因此沅皇陛下才觉得稀奇特准了老奴继续用这个姓。”
溟洛闻言恍然,好你个明淮小太监,居然敢骗本王。怪不得不敢来见本王了,等我抓到你……他沉声又问:“那你们宫里可有一个叫作明淮的小太监,七八岁年纪。”
一旁的某人听见明淮两字微微一怔,徒手轻抚玄青色的衣角,嘴角微微上扬,明淮,又听到这个名字了。
望公公细细想了想,摇摇头道:“没有。宫中大小内侍都是经奴才审批过的,若有此人奴才肯定有印象。”
溟洛胸口起伏,居然不是牧元的人,如此接近他究竟是何目的。难道她真的是溟禹派来监视他的?
望公公见他忽然面露愤怒,也不敢再多言,赶忙以受命去催公主请辞,一溜烟走远了。这些皇族总是那样喜怒无常,他这样想着快步拐过弯,却几乎与迎面而来的无忧撞了个正着,慌忙跪下一扣头道:“见过小殿下,奴才,奴才正受大殿下的命去请您。”
“起身吧。”无忧到确实是被这个忽然冒出的人吓着了,但也不愿为难他,自平稳了心绪接着道:“他们都在?”
望公公道:“是。”
“溟洛也在?”无忧是在来的路上才想起还有溟洛这个麻烦人在。
望公公又道:“是。”
无忧听着悄悄探出头去望向关阳门处,却见溟洛正黑着脸上马,此时出去自己肯定要被溟洛教训,即便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将她如何,自己穿太监衣裳的事情也会暴露,届时肯定又要被叶锦诚笑话。
可若不去也不行,这该如何是好。一时骑虎难下,子佩见无忧忽然不走了,也是焦急道:“殿下快走吧,都来催了。”
无忧并不理子佩,心生一计,拍了拍望公公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望公公你去与溟洛讲他等的人现在玄清门,叫他立马去见,晚了就见不着了。”
望公公惶恐却又不能推辞,只好硬着头皮领命去了。无忧随即命人拿来了笔墨纸,想了想坏笑着在纸上写了些字,满意的吹干折好后又对着一边沉默的唐易钦道:“你且快马去玄清门,见到溟洛就将此信给他,切记要嘱咐他必须回到了旬国才能打开看,里面是他昨日所问我为何帮他的原由。”
唐易钦突然被任命,不明所以道:“可是玄清门与关阳门是南北的两道宫门,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