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心云听刘掌柜说还来得及,这才深吸一口气,转而侧身抓住齐向天的手,说道:“我要下山,我要去云城。”
齐向天心中虽然急切,可是也有些害怕此事不一定是真的,只是看着像而已,看着墨心云一双殷切的眼神,也是点点头。
自齐清在九曲溪失踪,已是一年半多的时间,墨心云心中就像是有一个梗,梗在那里,一直未曾散去,那日齐家祠堂里跪了一宿的酸痛至今想想,似乎都还在膝盖上萦绕着,此刻知道齐清的下落,自己又怎会安坐在这溪山上。
知道齐向天身上守着衙门禁足令,原本来这溪山便是违规,此刻若是再去那云城,怕是一回去那杭城,便要被那马如常捉拿回去,几经商量,去那云城的事情又只能落在墨心云的身上,只是齐向天因为在溪山也有近二十天,墨心云和刘掌柜便劝着他回去那杭城,毕竟齐向秋一个人在那杭城顶着,压力也确实有些大。
商议好之后,墨心云等不及到第二日,当日午时用完饭,便催促着齐向天下山。
下了山,到了驿站已是晚上,二人又住上一宿后,辰时刚到,墨心云便和齐向天分开,雇了马车一人领着丫头玉琪往云城赶,而齐向天则是从骑着马往杭城去。
一路车马,墨心云看着车帘子外的天空,虽然碧蓝一片,风光静好,可是却总觉得车夫赶车特别的慢。
“小姐,你别急,最多到晚上,就会到的云城的。”墨心云虽然一直未曾吭声,可是玉琪知道,她的心中必然是急切的想回去。
墨心云的视线从那车帘外移回,落在玉琪身上,抿着嘴点点头,转而又望着玉琪说道:“玉琪,你说真的是齐清吗?万一,万一不是呢?”
玉琪朝着墨心云身边挪了挪,抓住那有些冰凉的手,安慰道:“小姐,是不是齐清少爷,我不知道,可是最起码这是一线希望。若是,当然最好,若不是,也不过是等下一次机会。”
这么一年多来,期间便又好几次和玉琪说的一样,有人将信息递来,却屡屡都是失望,而时间越长,墨心云心中的结就隐藏的越深。
“嗯。”墨心云知道,此事急不得。
等落日的余晖洒在马车的车身之上,车夫便和墨心云说,再有两柱香的时间,便能到那云城,墨心云一路忐忑的那颗心却渐渐的恢复平静。
到了云城,车夫直接将马车赶到了墨家门前。
踏入墨家那两扇暗红色的大门,墨心云便看到一家人在那偏厅用着饭食,一家人诧异的看着墨心云,墨夫人连忙将她拉下,吩咐沈姨取了碗筷,让墨心云一起用饭。
许是一路舟车劳顿,又或者是已经到了云城,又或者是墨夫人强行要自己用饭,墨心云却就着这满桌子的饭菜,将就着硬塞下了半碗。
“辰林,你真的看到齐清了?”等用完饭,沈姨收拾好偏厅,墨心云便开口问道墨辰林。
墨辰林的手被墨心云抓着,假装着吃痛一声,说道:“姐,你抓的太紧了。”
见墨辰林还有心思佯装模样来戏弄自己,墨心云一张俏脸顿时一拉,瞪着墨辰林说道:“这是正事,怎的你还糊弄我不成?”
墨辰林看墨心云生气,顿时收敛神色,想着说道:“那日是和孙老爹去选瓷土,路过那瓷器行时,看到了三四个人领着个孩子,不过那三四个人的口音却不是宋人,只是那孩子比齐清黑一点,个子稍稍高一些,我怕我认错,所以没敢开口。
“不是宋人?”墨心云听得这话,倒是有些吃惊,想着上一年那金国和宋国一起攻打辽国,可是这辽国败了,宋金虽说关系时而紧张,时而迟缓,所以也有不少的金人会来宋朝买卖,只是来南方的却是少了很多,就算是自己在杭城,这几年也只看到过一次。
“嗯,不过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些人还在云城,住在云来客栈,据说包了半个月的房,所以,姐,你放心哈,他们不走。”墨辰林得意的说着,但是话里却宽慰着墨心云的心。
听得说他们包了半个月的房,墨心云便知道墨辰林说的不急是真的,转而便让玉琪将自己从那茶山上取来的老茶根从包袱里取来,拉着娘亲,细细的将方丈和邹太爷说的方法说与她,让她用这老茶根给墨老爷服下,看能不能将那痹症调理的好一些。
“怎的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墨夫人听着墨心云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便有些不信,果然一问玉琪,玉琪便将那日在峭壁之路上的情景说了出来,惹得墨夫人心里一阵担惊受怕,更是拉着墨心云的手,说道:“下次若是还这样,就别去,你爹的痹症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好好保养就好,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让我们怎么能好。”
见墨夫人红了眼睛,墨心云也是鼻头一酸,心中感念老天让自己遇到一个这么好的人家,将自己当作亲生女儿,哽咽着点头称是,并答应墨夫人以后自己会小心些,不会再做这样子又危险的事。
当墨夫人问道墨心云小产的事,墨夫人便又是抹着眼泪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只道是和那孩子没有缘分,说完还数落了两句玉琪,只是玉琪知道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小姐,也不回嘴。
墨心云也只能安慰的看了一眼玉琪。
墨夫人见两人如此模样,便对着墨心云说道:“玉琪是你的丫头,照顾你是应当应分的事,若是她能小心一些,将你照顾的好些,怕你也不会丢了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