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鹏飞靠在背椅上,一双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周遭一起做陪客的几人,马如常见李鹏飞如此模样,怕是有事和廉王爷说,便笑呵呵的第一个起身出门,说是要看看第三轮准备的怎样。
赵泫则是在廉王爷的授意下说是要出去透透气。
剩余的几个人见这两人都出去了,也都随随便便找了个理由起身离开,只留下李鹏飞和廉王爷二人在那雅间之内。
“不知廉王爷可知道这齐家?”
见雅间的门被带上,李鹏飞又等了好一会,外边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之后,冷不丁的出声说着话。
廉王爷从那茶盏中抬眼,一双刻刀一般眼睛利索的在李鹏飞身上刮过,想着刚才赵泫在自己耳边说有人听了他和墨心云的说话,那人却是李鹏飞身边之人,此刻看来却有几分可能。
“你说的可是今日参加斗茶大会的齐家?”
见廉王爷装傻,李鹏飞不由得轻笑,暗自想着廉家小王爷刚还在后院和齐家当家的说话,此刻不知道装给谁看,便说道:“就是那女子当家的齐家。”
“廉王爷,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想问问您,就现在朝廷上这局势王爷如何看待。”也不等廉王爷说话,李鹏飞便接着说道:“虽说前一两个月里,皇上满是喜气,可是这金人却怕只是喘口气而已,等他们回过气来,恐怕就是挥兵南下……”
听得李鹏飞的揣测,廉王爷不禁挑眉说道:“李大人这局势为何如此看?怎的就不能是我大宋之兵挥师北上呢?”
“哈哈……”
两人打着哈哈的笑着,两双眼睛里却是泛着不一样的味道。
“这江南还是个好地方,若是真能在这里住着,做点生意,也是不错的。”笑过以后,李鹏飞则是突然话锋直转,换了个题说道:“不知廉王爷去那齐家,是否也是这个心思?”
“你什么心思,本王猜不出来,也不屑与猜。只是本王的心思,李大人怕是要失望的。”说完,廉王爷只是看着,一脸讳莫如深的模样却让李鹏飞心中微微有些发寒。
“怎知王爷的心思会让我失望呢?”李鹏飞挑挑眉头,说道:“若是王爷不嫌弃,我倒是可以让陈孟二家分出几分利润让与齐家,这样子我们这生意或许可以更好,不是吗?”
“嗯?”
见廉王爷不说话,李鹏飞接着说道:“其实王爷比谁都清楚,现在这个局面上,还是这江南来的稳当一些,你看看这鱼米之乡,看看这一带繁华,再看看那乌烟瘴气的北边,这多少眼睛放在这。说实话,这也是王爷在这杭城住了别院,又去了那齐家,要不我也不会和王爷说这番话。”
说完,李鹏飞便是停了下来,心中想着,廉王爷好好的将这杭城的别院整理出来,又陆陆续续的将人从北方挪到南方,想来也是要一些支持才能在这南方立足,若是此刻能利用这陈孟二家拉住齐家和他,即便是分出几分利润,换来的确实那实打实的靠山还有整个江南的茶叶市场,却也是见划算的事情。
廉王爷只是轻笑道:“李大人的眼睛确实长远,只是本王想的却不是这些,李大人多虑了。”
一下子,雅间里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廉王爷和李鹏飞都不再说话,只留下手中茶盏和茶托轻轻碰撞清脆的声音。
雅间外,墨心云听着李鹏飞说的话,双手顿时握得紧紧的。
墨心云原本是想到这来看看能否找到赵泫,问清楚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却不料听到这么一出。心中突然冒出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北方状况不好,朝廷上是战是和不明朗,那些亲贵们都意在南方等等,墨心云在那书坊中早已经听的耳朵起茧,那廉王爷借着玉佩认亲,会否还包含着其他的意思或者想法,就比如李鹏飞所说的为了那几分利润。
听到雅间内茶杯落在桌上的声音,墨心云这才收起自己的念头,转而轻轻的离开,就仿佛自己从未到这雅间来过一样。
大概过了两柱香时间,雅间外才想起马如常的声音,说是已经未时过半,品茗斋已经将第三轮的东西准备好,只等李大人和廉王爷下去便可以开始。
两人起身,一前一后出了雅间回到一楼赛场上。
虽然是第三轮,可是却因为午时大部分看客们都回去用那饭食,一时间场上却不如上午人多热闹,显得空荡一些。
场中央照例是那品茗斋主人说着第三轮“茶百戏”的规则,待得说完让众家比赛之人上场时,却只有那么几人上去。一些没什么希望的小家此刻也不再参与比赛之中,反倒是成了椅子上的看客。
墨心云冲着江文洛点点头,暗自给他的交代,不要求接过只要尽力便好。
江文洛深吸一口气,目光反倒坚定许多,几步踏上了那赛场之地。
待得宣布比赛开始,这些个茶博士便按照抓阄的顺序一个个排好,开始将那早已经准备好的茶团取出,又用那茶碾将茶团碾细。
墨心云因为心中有事,已经无心去看那茶博士的表演,只是那双眸子时不时的看向主座上坐着的人,越看心中竟越有些怀疑。
“这江文洛确实不错。”身旁的刘掌柜和孙掌柜给人都在一起说着,眼睛看着台上的人不由得赞道。
听到说江文洛的名字,墨心云这才将视线从那主座上移到了比赛台上,确实已经轮着过去了两人,此刻却是江文洛在那台上稳稳的坐在那茶碗前,闭着的眼睛随着呼吸一颤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