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齐夫人便是来了一次,算是包了个红包给了个见面礼给到齐思云,又和墨心云说了一些场面话,左右不过是小半个时辰便是离开了。墨心云也不纠结,总归和齐夫人之间的感情没有那么深,愿意来看,又给了见面礼,面子上总是能够过去。
可是齐夫人回去以后,却也是一头繁琐,齐家家宅,齐家茶庄在这年节也未曾有半点歇息,弄得齐夫人气的在书房直抱怨,说齐家李伯和刘掌柜办事不力,而她自己因为从未和墨心云一样接触过账目上的数据,更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只是委屈了齐向秋,夹杂在齐夫人与茶庄及家宅之间,夹杂在齐夫人与李伯、刘掌柜之间,一下子,这个年节,凑上墨心云生女,总之齐家是一摊子的事情,像个陀螺一样不停的转着。
因为坐月子,墨心云年节并未回墨家,反倒是墨辰林一听,有了个小侄女,当即便是在正月十五的时候驾着马车带着墨家二老到了苏城墨心云租住的院子,一家人团聚。
墨夫人抱着齐思云,更是怜爱不已,而齐清看见墨夫人如此,则是撅着嘴不说话,惹得墨辰林一直取笑他,不过好在齐清毕竟大了,知道事了,心中虽是不高兴大家都围着齐思云,但当齐思云冲着他笑的那一刹那,他心头的那一处柔软之地也是对着齐思云敞开,笑嘻嘻的和墨夫人一起逗弄着小娃娃。
公元1125年,也就是这一年年节的时候,整个大宋却发生了一件晴天霹雳一般事情。
原本大家都觉得因为还在正月,金人并不会南下,可是金人却偏偏不让大宋安宁,直接挥兵南下,将那大宋皇帝吓得如同惊弓之鸟,未出正月,便是将皇位直接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带着一帮亲信藏在皇宫某处,战战兢兢的过着日子。
新皇帝宋钦宗虽说有心抵抗,可是却苦于将士无奈,苦于粮草短缺,便是下令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扛住金兵。
廉王府更是直接受令,在太湖这一带动作,赵泫更是直接坐镇太湖,除了正月初三初四那两日到过苏州之后,整个正月都未曾出过太湖。
恍惚间,冬末便是快要过去,大运河的里的水也是渐渐的没那么冰冷,原本两岸的船只按照往年的规律应该跟着多了一些,可是这太湖两岸却因为牵扯到了朝廷粮草一事,几个码头直接被衙门驻守,就差查封了。
一时间,这事在苏杭一带便是传的沸沸扬扬,等墨心云出了月子,想到大宋真的开始动荡,想着那一日赵泫来自己这里时的状况,心中便是有了疑惑,莫不是这太湖之事和赵泫有关系,又更或者和廉王府有关系。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个担心怕也是多余的,毕竟以廉王府的背景,自然是不怕太湖上的商贾人家,而且更加不怕涉及到船帮,当官的嘛,总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这些粮食关系到北方和金人的抗战军粮,这船帮自然也不敢克扣太多,否则这就牵扯到一国的气运了,只是不知道这太湖粮草就算是收集起来,那又能给到北方抗金多少支持,能给到这新皇帝多少气运。
烟花二月,初四那日,李婶便是给着齐思云做了满月,虽说只是那么简单的两桌,但是墨心云和众人确实格外的欢喜,齐向秋更是拉着李伯李易竹还有茶庄的刘掌柜刘婶子过来凑着热闹,只余下齐夫人留在齐家,齐夫人思来想去却还是没有露面,毕竟墨心云的离开,和她多少还是有几分关系。
与此同时,自正月过后到这二月时节,刘掌柜将年节时分的账目一算,便是发现齐家几个茶庄的库存均是不多,而头一年秋茶因为齐家的这件冤案,茶庄的生意格外的清淡,加上秋茶采摘的时候气候不好,所以数量也是不多,所以齐家茶庄的茶怕是要有所短缺。而离开春新茶的采摘也还差了两个月,此刻这两个月怕是要难熬。除此以外,年节销售出去外的亏损,在陈家茶庄和孟家茶庄的销售方式上,齐家的便是属于那种吊着价高却不肯放下身段的那种,所以银子回来的也是格外的少,连开春付给茶农的新茶银子都不够。
“刘掌柜,你确定账目上的数字真的只有这些?”虽然自己也算了一遍,但是齐向秋心中还有些不太敢相信,毕竟以往齐老爷和齐向天在的时候,都未曾是眼前这个数字。
刘掌柜无奈的看着齐向秋,点了点头,说道:“二少爷,我已经算了好几遍了,确实如此,若是这样,怕是不要等到清明前后,齐家就要关掉几家铺子了。”
听到关停铺子,齐向秋便是紧缩眉头,若是这消息传出去,别说是主顾了,就是自家的伙计也是要跑掉许多。
“我,我想想办法。”齐向秋知道刘掌柜说的都是真的,可是自己却怎么也不愿意齐家的产业死在自己的手上。
等到翌日,齐夫人兴致勃勃的跑到齐家茶庄来查看年节时的账目时,齐向秋便是将那账目往她面前一摆,齐夫人顿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是直接对着齐向秋怒喝,可是即便是怒喝,齐向秋却也只能是无力的将自己和刘掌柜分析出来的事情一一摆在齐夫人跟前。
砰!
齐夫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突突突的跳着,半晌都不能够恢复平静。
“杭城,杭城呢?”齐夫人不死心的问道。
“孙掌柜的账目虽然未曾拿过来,但是就目前看,除掉杭城以外的茶庄都是如此,所以杭城预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齐向秋的声音越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