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向天的心里,虽然自己只是齐家的养子,但是却一直将齐老爷,将齐家视为自己的亲爹,视为自己唯一的家,对于他来说,如何将齐家茶庄打理好,如何将齐家茶庄发扬光大,让齐家能够世世代代繁荣下去,这才是他压在心底里从未说出的事情。
可是这件事情,墨心云却害怕,害怕齐家会就此衰败,害怕自己所做的决定会让齐家陷入困境。
就着几年看来,齐向秋可能真的不擅长生意这一块,加上齐夫人对权利的,似乎在齐向天死后更是有些膨胀,若是真的由他们二人掌控齐家,结局会是如何?
“向天,你觉得我做的对吗?”墨心云看着那火盆里烧着的火,想着齐向天那一双深邃的眼睛,便是有些茫然的问道:“若是我不让向秋,硬是要撑着,会不会是另外一个结局?”
纠结着,墨心云整个思维陷入盲局。
“若你还在,是否我就不用这么辛苦?”酸楚的话从墨心云的嘴里流淌出来,一起淌下的还有眼角两行清泪,自从将齐向天带回到现在,整整七天,这是墨心云第一次在齐向天的灵堂前流下眼泪。
灵堂外,一道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心疼的看着灵堂内的可人儿抚着肚子,那脸上的泪痕,不断的在洗刷着内心对情感的痛苦,对境况的纠结,还有对未来的迷茫。
见的内里的人哭的和泪人似的,朱柳亦是红着眼睛无力的靠在那灵堂外门旁的墙壁上,半抬着头,想着自己认识墨心云以来的点点滴滴,想着她在齐家的处境,心底里竟是越想越心疼,看着院子里淅淅沥沥的雨落在前面不远处的屋檐外,慢慢的汇聚在那略微低一些的地面上,朱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听到远处传来的细碎的脚步声。
等到那远处的人越走越近,见到朱柳在门外,又远远的听到墨心云那哽咽着的哭声,鼻头亦是一酸,身影便是僵在那里。
重重的舒了口气,像是要释放压在自己心口的那一股子气,齐向秋的脸上满是惆怅,原本自己安顿好墨辰林和齐清之后,想着明日大哥出殡,便是回到这灵堂问道一句,所有的事情是否已经妥当,是否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可是没想到来回不过小半个时辰,墨心云便独自一人在灵堂哭得不成样子。
停了片刻,朱柳低下头来,眼角便察觉到齐向秋的身影,立马抬起手来,将眼角还未掉下的泪珠抹去,然后对着齐向秋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无奈原本就是性子冷漠之人,这一个笑容也是变得格外的牵强。
齐向秋无声的点了点头,想着如今也不是问的时候,便是转身往回走,只等到明日一早再说。
见到齐向秋离开,朱柳便是有些迷茫,从第一眼看到齐向秋时,敏感的她便觉得他的心中亦是压着无数块石头,而那眼神最深处更是藏着一个不能触摸的地方,记得墨心云曾经说过,他的心中也是藏着一个人的,如今看来,怕也是难得其果。
“为何要如此折磨人?”朱柳无奈的在心中说道。
渐渐的,灵堂内的哭声越来越小,朱柳便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转身看了看内里墨心云的身子似乎已经平静下来,心情也是平静了许多,便是安下心来,其实对于她来说,长期的郁闷和压抑,反倒不如眼前痛哭一番来的疏散的快。
第二日,天依旧未晴。
一早,依着规矩,依着时辰,齐家出殡的队伍渐渐的出了苏城,待得到了下午才能依稀的看见人往回来。
许是因为昨日夜里已经哭过,墨心云看着齐向天落了棺,看着棺上盖上土,直到回到了齐家,整个人都未曾有过半丝的变化。等到夜里,更是就着饭食像是发泄一般,狠狠的吃了一大碗饭,看的众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朱柳看着墨心云便是不放心,无奈之下更是抛下不和别人合床睡的习惯,紧紧的守着墨心云守了一夜。
可是,墨心云第二日依旧和齐向天没走之前一样吃饭,依旧和齐向天没走之前一样出门,去到那茶庄,看那账目。
“少夫人。”
刘掌柜看着一早便到了茶庄的墨心云,便是有些忐忑,不过看到墨心云井井有条的做着平日里的事情,慢慢的也是放下心来,一边让易竹将朱柳姑娘安顿好,一边将这近半年来自己整理好的茶庄目录送到墨心云跟前。
墨心云翻看着所有账目,从原茶的采销,到茶庄库存的品类,数量的多少,还有这半年来的各种茶团的销售数量,刘掌柜都标识的一清二楚,看完这些,墨心云便是接着看茶庄内的银子的收入支出状况,却发现齐家的账目上早已经入不敷出了。
一下子,墨心云陷入沉思,若是齐家还是往日的模样,怕是齐向秋还能应付,可是眼下这状况,怕是再过几个月,伙计的工钱都要出问题,交给他,他能否应付?
齐家茶庄因为牵涉到案子关门的那一个月,本就赔了茶农银子,后来又拿了银子来赎人,齐家再怎么富余,也敌不过这花花如流水一般的散去。
直到到了未时,墨心云才开口喊人,而门外刘掌柜安排的伙计一听到喊声便是应下,转身就去将刘掌柜找来。
“大少夫人,这是我让伙计从旁边茶食铺子买来的,你午时只吃了一点东西,别饿着了。”刘掌柜进了账房,便是将包好的那一包点心递在墨心云面前,那熟悉的香味让人鼻头一酸,墨心云险些掉下泪来。
解开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