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在场的人都到了跟前,赵清妍却一点都没有把自己当作外人,那浑然天成的尊贵更是不自觉的从那举手投足之间显露出来,虽说她身边并未有其他人,可是却依旧让人不能直视。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赵清妍微微收敛气息,整个人也端庄了几分,道:“若是北方战败,金人长驱直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征兵自是朝廷需要,自是北方战线需要,若真的是独子,真的身患疾病或残疾,自当可以和军部申请,看能否免去这一军役,就算是真的用这一百两代替冲抵,那这一百两日后也会用在军队士兵的身上。”
听到这话,齐夫人心中竟是腹语道:“一百两,说得轻松,齐家出去的可是好几千两,又不是你家的钱,你当然不心疼。”
像是能够猜到齐夫人的心思一般,赵清妍接着说道:“没错,齐家的钱是齐家的钱,可是不仅仅是齐家,所有的商贾人家都是如此,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只有把那金人挡在北方战线之外,这一方土地才能保存,这一个家才能保存。这点道理,难道都不懂?难道还要让人来教吗?”
话虽然是对着所有人说的,但是齐夫人的面上却是有些挂不住,毕竟刚才一直在争执此事的就是自己。
“娘……”齐向秋看着自己娘亲尴尬,眸子望向赵清妍喊道,虽然赵清妍所说的,刚才齐向天和墨心云所说的,自己都懂,可是自己的娘亲却也是估计齐家,才会如此。
看着高高坐在上面的赵清妍,齐向秋张了张嘴想要说道几句,可是当他看到赵清妍那一双清澈却凌厉的眸子的时候却将原本要说的话吞了回去,最心底里的那一份情感似乎也在此刻颤了一颤,灰蒙蒙一片,被包裹着。
赵清妍看到心中渴望的那张脸一顿,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自己来这齐家一个月了,一直犹豫一直犹豫,几次三番在齐向秋的跟前,却都因为自己的关系打了退堂鼓。可今日此刻看着齐向秋扶着齐夫人时,看向自己的那一抹眼神,自己的心就像被刺了一下,微微的有些疼。
作为旁人,齐向天和墨心云却早已经发现两人的不对劲,可是如今正堂里这样子,却真的无法再说些什么。
终究众人不再说话,一场闹剧似的也在齐向秋扶着齐夫人的离开而宣告结束。赵清妍看着齐向秋走远,看着临走之前齐向秋那一瞥,只能捏紧手心,任由那细汗密布在其中,不能风干。
“清妍。”墨心云知道赵清妍是在帮自己,用她那郡主的身份,在这齐家帮自己,即便她不是齐家的人。
赵清妍软软的坐在座位上,出神的望着正堂外齐家院子上面的蓝色的天空,想着已经一个多月未曾见到的父王还有替自己瞒着的王兄,苦笑了一下,这么长时间父王应该知道自己不在廉王府了,可是却依旧未曾来找自己,甚至连个下人都没来过,怕这朝廷上也是一片狼藉。
想到此,赵清妍心中便是有些担忧,喃喃自语一般的对着墨心云说道:“心云姐姐,你说,这北方现在到底怎样了?”
北方怎样?自己怎么知道,墨心云心疼的看了一眼赵清妍,见齐向天早已察觉到气氛变化而离开后,便是上前站在赵清妍的跟前,搂住那柔柔的身子骨,道:“北方怎样暂时和我们没有关系,清妍,我们尽力了。若是真的有朝一日,金国的军队踏进了苏城,任何一个苏城的人,怕都会拿起长枪长矛,等到了那时,我们再来问怎么了,可好?”
其实墨心云心里知道,虽然赵清妍不说,可是她的心中就如同那日所说的一样,怕这世道太乱,两个人走着走着就走散了。
“你可想好了怎么和向秋说吗?”墨心云轻轻的问道。
可是这一问,却像打开了阀门一般,赵清妍紧紧的搂住墨心云的腰,眼睛湿润的反问道:“我在这一个月了,为何他还不明白?”
听得这心酸的话,墨心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只能任由她发泄一般的揪着自己的衣裙。
半晌,赵清妍抬起头来,两只手胡乱的摸了摸脸上的眼泪,有些赌气的似的说道:“若是他明日再不理我,我就回去,再也不来这儿了。”
“好,我们明日就回去。”知道赵清妍缓过劲来了,墨心云也是拿着自己的帕子替她擦着眼泪,更是应着她的话说着。等将赵清妍脸上的眼泪拭去,墨心云便让玉琪带着赵清妍回客房,打上水,洗把脸,收拾干净,自己这才往自己的住处去。
回到屋子里坐下,墨心云便觉得有些头疼,想着这一连串的事,便觉得有些累了。
这征兵,云城也是有的,前几日托伙计去了一趟云城,墨家也是在征兵之列,窑上的伙计们更是如此,就算是墨家有心帮忙,也只能和齐家一样,挑那些家中独子和身子不便的人帮上一把,但是终究还是有那么三四个人应征成了兵。
墨辰林因为上缴了一百两银子冲抵,墨家又是皇商,贡献了三千两银子之后,征兵的大人才笑着免去了墨家的兵役。
朱柳回去了九曲溪后,过了近半个月,终于在朱大娘的催促下,二人到了墨家,朱大娘和墨夫人一对当年的发生的事,便是更是认定朱柳就是墨家的嫡亲小姐。朱大娘和墨夫人二人均是尊重朱柳的意见,虽然认祖归宗,但是依旧姓朱,依旧回到那九曲溪生活,和朱大娘一起过着那简单的生活,当然即便如此,朱柳还是答应时不时的会到墨家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