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墨心云心里确实想到那完颜宗干,此刻金国开始屯兵,怕这完颜宗干也是在想法子通过宋朝边界回去吧。
“他们就是些懦夫,尽然想着和金人谈和,让他们能够退居回去。”赵清妍义愤填膺的说道。
墨心云听到这话,想到完颜宗干那犀利的眼神,便觉得有些不大可能,但可能因为性格的关系,墨心云淡淡的说道:“若是真的可以谈和,少了些战火对于百姓来说也是好的。”
听得墨心云这么一说,赵清妍的鼻头一酸,喉咙间更有着一丝的颤抖,哭泣道:“谈和?可是那些主和的人不光是要送金送银,送财富送岁贡,更要在王室之中选取女子送去金国和亲……”
“那你?”墨心云终于隐约的明白赵清妍担心的事。
“我?还好吧。”赵清妍吸了吸鼻子,说道:“有我爹在,他是主战的,所以也还轮不到我去,只是心云姐姐,这么长时间,你知道我的心意,我怕,我怕这世道乱了,万一我们走散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明白吗?”
看着赵清妍那通红的眼睛,听着这有些心酸的话,墨心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也似乎有所触动,便柔柔的握着赵清妍的手,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没想好,但是我既然瞒着我父王出来了,这事总归是要有个说法的。”赵清妍红唇动了动,尽有几分无奈的意思。
“唉……”
墨心云叹了口气,看着赵清妍如此,自己也有些无奈,其实齐向秋那里,自己也试探的问过,虽然他也有意,可是他却始终迈不过地位这一道坎,要知道,士农工商,商人是在最底层的,而赵清妍呢?当朝廉王爷女儿,廉王府郡主,这个身份悬殊,确实也是难事。
两人不知道聊了多久,等玉琪过来问时,墨心云才发现已经快要到戌时,墨心云吩咐下人好好照顾赵清妍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当进到屋子里,看到等着自己的齐向天,墨心云心上一下子也夹杂着一份淡淡的忧伤,仿佛赵清妍那一份悲伤传染似的,出现在墨心云的身上,让齐向天看的竟然有些心疼。
等墨心云将赵清妍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齐向天时,齐向天也是一阵沉默。
这门亲事对于齐家来说,明面上看着当然是利大于弊。攀上这门亲,齐家自此以后就打上了廉王府的烙印,不管到哪里,都不会让人看轻了,可是这门亲事如何攀,这成了齐向天和墨心云心头压着最重要的,也是最难的事。
齐夫人那里自然不用说,估计她巴不得立马下聘,立马成亲,可是齐向秋心中的梗如何解决?而且不光如此,赵清妍作为郡主,廉王爷如何会让自己心爱的女儿下嫁到自己这一届商贾之家。自古权贵有权贵的圈子,若硬是要迈进这个圈子,齐家怕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这些话齐向天和墨心云都明白,可是其他人不一定明白。若是齐夫人听见,怕又是要说自己二人独占齐家,连齐向秋这种两情相悦的婚事都不能替他做主,妄为他的大哥大嫂。
“唉……”想到这事,齐向天的头皮不由得有些发麻。
墨心云卸下头上的珠钗,由着那一头青丝散在身后,凌乱的竟有些像此刻二人的心思。
“要不你和向秋说说?问问他,对于清妍,他到底是如何想的。”墨心云起身,坐在齐向天的身侧,从那茶壶里倒出一盏水,递在齐向天的跟前,倒:“不管怎样,若是两人真的有缘,我们也要尽力去成全这事,对吧?”
话到此,墨心云也不在说其他,许是因为心里不静,墨心云便在那书桌上摊开那宣纸,拿起久违的毛笔写着前些日子自己写下那首《菩萨蛮》。
青苔池上清水长,舟上船舷无端凉。遥望捧京都,去去山水忙。青黛掩不住,珠钗醉啷当。晚江愁几丈?郁郁烛火黄。
转眼,二月便过,柳绿花红,春风拂面,天气渐渐的开始变得湿润,淅淅沥沥的小雨也是格外的悠长。三月里燕飞,草长,柳絮纷飞,似乎像是映照着江南的山清水秀一般,日头也是格外的热了一些。
一过清明,原本春意盎然的景色便是一变,往年要到三月中下旬才渐渐出现的梅雨,这不过三月上旬便是已经有了苗头。
那些守卫兵卒过了清明以后便从苏城撤走,具体去了哪里无人可知,只是人们都暗地里传话说是回去军营,这世道不太平要打仗了。
果不其然,守卫兵卒才撤走四五天,杭城、苏城、云城乃至江南各个大大小小的城镇都开始贴出布告,朝廷要开始征兵。年满十八,不过五十的,每家每户有男丁的人家,便要出一个壮丁前去军营参军,当然也有例外,如若不愿去,可以,一个壮丁等于一百两银子,而且必须在四月之前将银两送去,否则就会强制执行,至于各家商贾,更是强行征赋税,每家商贾必须至少缴纳三千两银子,算作军饷。
一时间,这挨家挨户的听到的看到的只有那无端地叹气声,无奈声,还有那依依不舍的人。
齐家茶庄里,在布告贴出来的第二天,便是炸了锅,几乎有二分之一的人家中都要被抓做壮丁,家境好一些的,便商议着能否凑足一百两银子冲抵,家境不好的,便只能抹着眼泪准备行李。
当然,也有一些人想要从账房预支银子,可是齐家就算是有一些积蓄,也终究帮不了所有的人,等到三月底的时候,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