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即为妖,云罗觉得梅心和从前似乎不同了。而且,今天仗势欺人是她从不会也不屑做的事情,可今天为了一段陈年旧事她竟然真的动怒了。
梅琳琅,但凡是现在手中掌着兵握着权的就没有人不认识她,没有人不知道她,但在梅家的族谱上这个人早就被划去了,以致于谁也不敢提起,甚至琳琅二字在梅家以及梅家军中都是大忌。
回想之前剑拔弩张的情形,云罗相信梅心当时一定是动了杀心,且,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跟梅心一起长大,四个人当中她心思最细腻。所以,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这不会是梅心会做出来的事情。
心中一怔梅心被问住了,怎么知道的,上一辈子知道的,而且她仅仅只是知道这个人在半年以后会把清风阁闹的人仰马翻,至于其他的她是半点也不清楚。
不过,仅仅知道个名字就够了,至于他做了什么又是怎么背叛清风阁的那就只有晏惊尘自己去查了,反正她还了人情就好。
思来想去不能不回答,尤其是看到云罗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将要说的话来来回回的在脑子里过了两遍,确定她不会怀疑之后梅心淡淡的说:“那天在茶楼里听书,平王身边的小厮不是在途中进来过一回嘛。听他说的,只是当时人多嘴杂也没听太清楚,模模糊糊听了个名字。”
“说起来我也不确定,但看他们两个人刚刚的反应,显然清风阁内是有这个人,并且他们相信了。”瞎猫撞到死老鼠,纯属运气。
“啊,你是瞎蒙的?”瞠目结舌大吃一惊云罗怎么也没有想到,特别是想到刚刚晏惊尘二人的反应,她更是哭笑不得的说:“我说呢,清风阁的内鬼你怎么会知道,原来是在诈他们啊。”
兵者,诡也!
梅心见云罗如自己预料般那样相信了,淡然一笑斜靠在大迎枕上说:“自然,要不然我上那儿听说去。对了,你要跟着干娘学规矩,一会儿到了义英堂你就回去,元英跟着我就行了。”
最迟后天早上她是一定要走的,所以,规矩礼仪要抓紧时间让云罗她们学。虽然这些东西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但知道总比不知道好。
云罗从前跟着吴婆婆学过两年规矩,只是这几年光顾着打仗许多都忘了。想着昨儿已经跟袁暮秋约好了,她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说:“嗯,知道了。少将军,既然是蒙他们的,那他们必然会去查证,要是到时候那个人……”
话未说完就被梅心打断,只见她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这年头,若真的一个个拉出来查,谁的身上干净。不用怕,更不用担心,即便那人不是内鬼我也有办法把这事儿圆过去。”
上一世闹的那么大,几乎整个江湖都被震动了,她不相信那是临时起意。而距离事发只有半年的时间了,按照道理来说现在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见她信心十足云罗没有再说什么,而对于梅心的话她有着近乎痴狂般的相信。当然,这并不是偏听偏信,而是多年来行军打仗中慢慢积累下的威信。
话说两头,秋记钱庄内自梅心走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晏惊尘和宗政明臻面对面的坐着,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茶,一言不发,各有所思。
黄花梨木的桌子上梅心用茶水写的名字已经消失了,干干净净的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但是晏惊尘的心中却翻起了惊天巨浪。三才不但是他的手下还是他的把兄弟,是除了宗政明臻以外他最相信的人,最主要的是三才在清风阁内是真真正正的二当家,掌握着京中的消息。
看到“三才”二字时他满目惊诧,本能的不相信,可梅心写完就走了,一句话都没有说。说实话他懵了,也有些糊涂了。
梅心生在京城长于凉州,与三才根本就不认识,见都没有见过,按照道理来说她没有任何的必要诬陷他。但若不是诬陷那么就肯定是真的,可三才怎么可能会背叛他,背叛清风阁呢?
疑虑重重,云山雾罩,想了约莫有半柱香的时间晏惊尘才开口说话。只听他道:“你怎么看?”
闻声抬头看向他,宗政明臻一字一句的回答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以后,也为了你们兄弟之间的情意,查!”
疑心易生暗鬼,不管梅心说的是真还是假,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不管是查还是不查,这粒种子都会在心中生根发芽然后慢慢长大。久了,兄弟反目,不是真的也变成真的了。所以,怎么样都该查,查清楚了,怀疑的种子就被扼杀在了土里,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换句话说这事是真的,他也能早做准备,要不然等到事发,那麻烦和损失可就大了。
思来想去晏惊尘也是这个意思,点了一下头若有所思的说:“此事我会派人秘密查,不过梅少将军是怎么知道的?说来也是奇怪,她竟然十分肯定,就好像她看到了或者是未卜先知一样。”
不管是突然造访还是刚刚的威胁,亦或者是留下两个字走了,梅心的一举一动无不透着怪异和蹊跷。就像当初宗政明臻突然间醒来跟他说的胡话一样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宗政明臻也很奇怪,但重生之事匪夷所思,他没有往梅心身上去想:“猫有猫路,鼠有鼠道,梅家在凉州盘恒几百年,实力与实力都不容小觑。从历代皇帝对他们的忌惮上都可以看的出来,没必要去纠结这个事情。”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