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凉王府长大与梅战南有兄弟之义袍泽之情,方平生待梅瑾泽亦是百分百真心。再加上他对梅琳琅情根深种,梅家眼下又处于困境之中,他断然不能袖手旁观,必须忠心辅佐。
为掩人耳目他们没有直接回凉州大营而是转道直奔凉州城,暗地里剿匪虽然已经结束,潘永年也已经接受招安,但明面儿上还在到处搜查他的踪影,官府也贴了海捕公文。
皇上下旨只命他剿匪并没有让他抓逃犯,以致于他白天跟当地官府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剿匪所得的五大车子金银财宝收兵回营了。剿匪告一段落军营之中他也都已经安排好了,眼见着今儿都二十六了他要收拾东西准备回京了。
父亲和妹妹都不在他归心似箭,再加上京城不太平妹妹频繁遭遇刺杀,他一进凉州城就直奔大将军府而去了。
大将军府内袁暮秋已经收到了梅战南的信,知道月底要走她这几天快忙疯了。这个要带那个想带,收拾来收拾去竟然收拾出来二十几个大樟木箱子。
看着院子里摆的满满当当的二十几个大箱子苏妙弋觉得头痛,上前自然而然的挽住袁暮秋的胳膊她有气无力的说:“娘,您确定您这不是在搬家吗?京城繁华什么东西没有卖啊,您看看您连这大白菜都带上了,您是怕我姐在京城吃不上白菜啊。”
真不是她说,这也就是她自己的亲娘,要是换成婆婆她早就忍不住了。凉州距离京城千里之遥,拉这么多东西过去走到猴年马月啊。况且,二哥苏裕安来信都说京城繁华什么都不用带,什么东西都有卖,人来就行了。她倒好,只怕没有将整个大将军府以及苏家全都搬过去了。
由于梅心喜欢吃打了霜的白菜,水灵也脆,袁暮秋说:“你懂什么,大小姐就喜欢吃我种的大白菜,还有我腌的咸菜。她现在怀孕了没有胃口,我带点儿她爱吃的菜怎么了?又不让你背,你管我带什么。”
本来就为带的东西多而烦躁,这也舍不得拿下来那也舍不得丢下,她一把拉开女儿的手又十分嫌弃的说道:“去,去,去,回去睡觉去,都什么时辰了还在这儿晃悠,明儿不用早起练功啊,不用去义英堂啊。”
快过年了,她临走之前要把义英堂所需的粮食备够,要把孩子们过年吃的鸡鸭鱼肉全部都订好。还有过年穿的新衣裳一人一套,几个及笄的小姑娘还要办及笄礼都得她操心。
看亲娘恼了生气了,苏妙弋也不害怕,赔着笑脸说:“要去,要去,怎么能不去呢,我这还不是担心您嘛。您看看您为了去趟京城着急上火嘴上都燎泡了,我姐要是知道了一准儿心疼。”
原是应该跟着父母兄长称呼梅心为大小姐,可她不肯,让她叫姐姐。当然了,主要是梅心喜欢她,把她当妹妹一样疼,她自己叫着叫着也就叫顺口了。
梅心不重规矩觉得无所谓叫什么都行,不过是一个称谓而已,袁暮秋听了却觉得十分不妥。见女儿一直不改称呼,立刻唬着脸说:“在凉州在府里也就算了,大小姐不计较我也不想跟你多说,但到了京城绝不允许你这么称呼大小姐。特别是现在皇上又封了大小姐为镇国长公主,你更是不能直接叫她姐姐。”
人得有自知之明,得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而她是奶大了梅心不假,这些年也一直照顾她,可是梅心待他们一家亲厚并不代表她们可以逾矩。相反,她更得谨言慎行找准自己的位置。所以,她今天必须跟女儿说明白,让她清楚主就是主仆就是仆。
苏妙弋不服觉得她小题大做,梅心都不计较她总计较什么。撇撇嘴不高兴,但她只敢心里这么想嘴上是一句也不敢说,敢怒不敢言。
袁暮秋本就觉得兹事体大,一看她这反应立时就来了火。屏退左右拉着她在一旁坐下,她耐着性子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觉得我小题大做一天到晚的没事儿找事儿,可咱们要去京城要去凉王府。京城是什么地方,那是天子脚下,出门随时都能碰到朝廷重臣,随便说错一句话就能掉脑袋。凉王府与将军府不同,规矩森严,更不只是住着大将军一家。梅家有四房尚未分家,里面小姐公子十几个,你若管不好自己的嘴胡乱称呼冲撞了别人,到时被人揪住错别说我救不了你就是大小姐也会被人说三道四。大小姐知恩图报一直善待我们家,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谨言慎行,不能给她添乱,你明白吗?”
她在凉王府待过,知道梅老太太并不是善茬儿。虽然眼下她被送往家庙可还有二房三房四房那些主子奶奶们呢。梅心耿直忠厚没有什么花花肠子,根本就不可能是她们的对手,到时候真闹起来不是给她添麻烦裹乱吗。
苏妙弋不明白,而她要是明白的话也不会一直不改口了。心里委屈眼圈泛红,她赌气似的脱口而出道:“又不是我要这么称呼,是大小姐……”
“什么大小姐,那是大小姐人好心善给你娘脸,给你脸,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做人得有自知之明,你称呼大小姐为姐姐,知道的人是干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凉王府里的姑娘呢。人家不当着面询问也就罢了,要是直接问你你怎么回答?”京城里的人都是势利眼,尤其是那些官家公子小姐,听说是干亲还不笑话她啊。
她素来心高气傲仗着梅心宽厚高人一等,要是被人当面说三道四,就以她那脸皮薄的样子那受的了,到时候还不是回来找她哭鼻子。
年纪小也没有去过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