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宗政明臻已经下了决心,红花汁也熬的极浓,无力更改,李玉还是十分不忍的说道:“主子,这,这会不会太残忍了?她肚子里怀的可是夫人的命根子啊。”
“什么命根子,我娘又不知道。少啰嗦赶紧去,此事要是办不好,你以后就永远留在家里吧。”极度怀疑李玉被收买了或者是受了母亲的影响,絮絮叨叨的令人烦躁。
李玉是很想保住宗政侯夫人的宝贝孙子,可无奈小侯爷不肯啊。算了,他尽力了,要是夫人以后知道了那他就等着被杖责吧。
一想到会挨打李玉的后背就隐隐作痛,但他没有办法。头一耷拉像霜打的茄子,他一副认命的样子说:“好吧,那,那我去了。”
抬脚一踢让李玉赶紧滚出去,宗政明臻竖起耳朵贴着墙根又听了起来。已经打听清楚的梅心全然不知,等说完清风阁的事苏裕安跟邬六说起了东海的事情。
邬六十分感兴趣,见梅心似乎也有意让他去,他慎重考虑之后答应了。
事情谈妥三人都十分欢喜,推杯换盏之间苏裕安和邬六喝的痛快。不多时,店小二来上菜,一条红烧鱼颜色格外的鲜艳和好看。
梅心不爱吃鱼,觉得刺太多了,也太麻烦了。因此,直接推到邬六面前说:“这鱼是他们店里的招牌菜,你们俩都爱吃鱼,赶紧尝尝。”
不知为何突然间觉得有些腥气,胃里翻滚好像有什么东西往上撞,梅心扭头捂嘴干呕了起来。
关心梅心的身体,特意向母亲询问了女子有孕之后的反应。知道她这是开始孕吐了,马上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说:“姐姐一向不爱吃鱼,想是闻不管这味道,撤下去吧。”
东海边鱼虾螃蟹最多,这一年来他不知道吃了多少。所以,早就习惯了,也没有多想吃。
梅心尚未嫁人,邬六自然是不敢往有孕方面想。估摸着是鱼不新鲜,他端起盘子闻了闻。咸辣鲜香,味道极好,一点也不觉得腥气,他满腹疑惑的说:“不腥啊,想来是少将军不喜欢,店小二……”
话未说完梅心就赶紧摆手,喝了一口热茶压了压说:“不用撤,你们吃吧。我吃饱了,房间里有些闷,我下去看看三娘她们在干什么。”
言罢,起身,梅心强忍着那股恶心之感出去了。
邬六起身有些不知所措,倒是苏裕安说:“我姐胃不好,你也知道打仗的时候有一顿没一顿的吃着,伤着胃了。”
拉着邬六坐下,苏裕安又给他倒满酒说:“来,我们兄弟继续喝,难得我跟六哥谈得来,今儿我们兄弟俩不醉不归。”
邬六也有同感,觉得苏裕安这人可交,端起酒杯郑重其事的说:“承蒙二弟看的起,以后六哥就跟着你混了。”
“六哥言重了,往后我还得多多仰仗六哥,还望六哥不吝赐教!”先干为敬,苏裕安很豪爽的一饮而尽。
邬六也不跟他玩虚的,更没有再多说什么,酒杯一碰满饮此杯。
雅间里宾主尽欢,雅间外梅心也下了楼。三娘等人还没有吃完,见她下来马上起身叫了一声:“少将军!”
抬手示意她们都坐下,梅心扭头看向跟着她下来的元英说:“我记得你姐姐爱吃这儿的烧鸡,一会儿让店小二包两只带回去。”
满目诧异,元英怎么也没有想到梅心竟然会记得这些小事,更不曾想她会记得他姐姐爱吃什么。心中感激即刻行礼道:“多谢少将军!”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坐下吃饭吧。”随意坐下梅心拿了块杏干在手里,又道:“你们也都坐下继续吃,吃完了我们出去走走。大半年没有在城里逛过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变化。”
何止是大半年,如果按照上一世来算的话她已经许多年没有来过凉州了。
凉州,梅家世代驻守之地,她长大的地方,相比京城,她觉得这儿才是她的家。
虽然跟着梅心东征西讨从来不把自己当女人,但三娘等人到底还是女人。所以,一个个也都喜欢逛街,尤其是落秋,一听就乐了,拍手叫好道:“好啊,我正想吃糖糕呢。天才黑没多久,老吴头肯定没收摊呢。”
想到软糯却不粘牙的糖糕落秋直流口水,怕自己吃太饱一会吃不下糖糕,她索性把手中的筷子给放下了。
笑而未语梅心示意他们赶紧吃饭,等吃完了饭跟苏裕安说一声就赶紧出去。夜越深越冷,迟了在外面摆摊儿的人都回去了,想吃也买不到了。
楼下大堂里吃的欢快,其乐融融,楼上雅间里宗政明臻快被气晕了过去。看着不知道是故意跟他作对还是真的无心为之的李玉,他气不打一处来的低声道:“把红花汁倒进红烧鱼里,你当时怎么想的?红烧鱼,能有多少汁,能倒多少进去?最主要的是她还不爱吃鱼,还孕吐。说,说实话,你是不是已经写信回京了?”
想起母亲无孔不入的耳目,宗政明臻快郁闷死了。他老爹死的早,他姐姐进了后宫,他娘整天没事做一双眼睛就光盯着他了。
目光闪躲不敢实言相告,李玉支支吾吾怯怯懦懦的回答说:“属下不敢,属下当时没有想那么多,红烧鱼酱油倒的挺多的,属下想着颜色差不多,不容易察觉。所以,所以……”
尽管他实在不想这么做,但也不敢阳奉阴违,真不能怪他。实在是只有红烧鱼好放一些,不显眼,其它的菜都不适合。一倒下去颜色马上就变了,别说是端上去给梅心吃了,估计店小二上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