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地处苦寒之地,离富庶的大夏皇朝距离甚远。但北凉自古便外接西域,前朝便有通商之行,只是其后春秋大劫所祸,断了这条商贸之路。直到大夏皇朝新立,才慢慢有些客商携家带口来北凉以物换物。所以,北凉虽不富庶,但护卫袁青峰这支北凉军乃是李墨天亲自挑选,军士胯下皆骑西域良种马,身披精铁所制九子连环甲。背后负北凉天机弩,腰跨制式北凉刀。威风凛凛,煞气凛然。
这支北凉军,所到之处,尽皆城外扎营。不入城中,资中细软也是有专人去城中采买而来。想来,皇城内的刺王杀驾已经传到北凉。城内鱼龙混吃,军士不便行动,这便给了刺客可乘之机。所以才选城外扎营,一旦有刺客前来。也好有还手之力。
袁青峰望着孤独燃烧的火焰怔怔出神,在外人看来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北凉公子。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只是个代人受过的冒牌货。如若不是为了柳梅香与宁儿,自己也决然不会与李墨天做此等交易。与这等枭雄之辈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他只恨自己修为浅薄,连龙牙军霍广用其枪术就将自己逼入绝境。此次去大夏皇城自己顶着北凉公子的名头,自然功法秘籍唾手可得。虽说天下禁武,但实际上禁的是百姓之武。作为三大异姓王之子自然不在其内。
自己只有把握这次机遇,精进修为。日后才有与李墨天叫板的资格。
“小王爷,怎么有心事。”一个面带一条刀疤的汉子大大咧咧的坐在自己身旁。袁青峰记得,此人正是此次护送军士的领头之人。李墨天的心腹,凌玄白。袁青峰很纳闷,怎么眼前这一脸凶相的汉子竟起了一书生名字。
袁青峰淡淡的说道。
“此次入皇城,吉凶难料。”他在北凉王府待了几日,在李墨天的受益之下,暗中观察李牧的一举一动。以他灵凡修为自然学的七七八八。又和千面佛王破六请教甚多。世人常说易容之术难在易形,但我浸淫此道数十年。方得始终,易容最难不过易心二字。当你戴上人皮面具那一刻,你便不再是自己。坚守本心不易,换面改心更难。
凌玄白闻言朗声笑道。
“小王爷有我等护卫,大可放心。江湖再大也逃不过我北凉铁蹄。”
“你跟随父王多久了。”
凌玄白眼中满是追忆,许久才说道。
“想来已有十年之久,我本是地道的庄家汉子,身处偏颇之地。虽说不受战乱所祸,但一腔报国热血却无处施展。一日,将军借道我处,正巧看我有把子力气。便让我从军,跟随他四处征战。这十年正是我生命中最充实的十年。虽说数次与阎王爷相见,但他都不曾把我留下。”
袁青峰看眼前这汉子说的兴奋便不忍打断,他很是好奇。北凉军少说有十万之众,但内部却空前团结。虽说李墨天现如今早已不在治军,但却都将李墨天视为自己的将军。此等治军手段也让不懂兵法之道的袁青峰佩服不已。
此时王破六走来将说的兴起的凌玄白支开,后者虽怒目而视,但也无可奈何。李墨天临走之时特意嘱咐,凡事尽皆需听此人之言,不可妄动。自己难得与这不常见面的小王爷套套近乎,这王破六竟还要阻拦。真是晦气。灵玄白悻悻的走开。
“公子,舟车劳顿可否适应。皇城那边催的紧,所以也只能出此下策了。”王破六一脸恭敬的说道。
“无妨,这皇城内卧虎藏龙。倒是还需照顾一二。”
“这是自然。王爷临走之时早已吩咐妥当。”
说罢,王破六便走向一个大树,背靠古树闭目养神。凌玄白看到,暗自啐了一口,轻声说道。
“装什么世外高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
大夏皇城内,早有霍广的飞鸽传书先一步到此。
顾长安细看密信之下,却发现蹊跷之处。一向桀骜的北凉王竟愿意自己的独子来皇城受赏听封,这有心之人一眼便可看出来,这是质子之用。顾长安本以为那李墨天要拉旗而反,自己暗自调动的二十万大军已准备停当。但就现在看来竟失去了作用。
“这李墨天莫不是反其道而行之,用他独子的一条命来换天下民心不成。”顾长安细细想来,便冷笑不已。
“如此也好,变革总是会流血。那便让我踏着北凉人的血换来太平。”
三大异姓王之子都马不停蹄的从封地而来,不日便会依次赶到。作为圣上重臣的公孙尚今日却突然来拜访,武派领头之人拓跋言的府邸。
而下人通报之后,却告知拓跋言旧伤复发不能见客。公孙尚心中虽然疑惑,但也只能悻悻离开。只是临走之时说道。
“拓跋将军整日以社稷为重,如今积劳成疾。定要好好休养。”
下人见门外轿子已然走远,便紧闭府门。而内府中的一间密室之内,浑身是血的拓跋言被两条铁链悬系与墙上,铁链从琵琶骨透出,血液已经干涸。蓬头垢面的拓跋言如野兽般发出阵阵嘶吼,全然没有当初的威风之像。
陡然密室之门缓缓打开,刺目的光从外射来。一人身穿白衣缓步走来,全然不顾空气中的难闻气味。拓跋言见此人前来,怒目而视。但奈何身后铁链束缚,无法挣脱。
“拓跋言,这几日过的可好。”
“顾长安,托你的福还过的去。”
一身白衣正是朝堂弄潮儿顾长安,只是从来没人想到。拓跋言竟会被软禁在自己的府邸之上。而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