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没有上帝的存在,但我相信世上之事,自有天意在安排。
胡玉是当时我们那个寝室里的一朵奇葩,而她的上铺,也是个奇异果。对于讨厌的人和物,我都习惯于及早就删除其名称和符号,不愿记得,所以这个奇异果的名字,对我来说,仿佛压根就没存在过。姑且在此,就以“奇异果”代之吧,好像也满适用于形容,身高大约只一米五出头的她。
我从幼儿园开始到高中的十多年学生生涯,唯一一次与同学起争持,就是跟这个“奇异果”发生的,而且一开始,我都不知道所为何事。莫名其妙的,一次下晚自习到寝室后,就被这颗“奇异果”骂骂咧咧的气冲冲怼我,大约是说,我和田芳在寝室里嬉笑大声说话,有影响到她专心看书复习了。
听到她十分不友好地说我,我也来了气,心想教室才是学习的地方,寝室就是休息放松之地,都学习紧张了一天了,还不让人放松娱乐下于是怼她去
“你就算再刻苦也考不上北大清华。”
然后她怼我的话,简直是奇了个大葩以至于,她其它怼我的话,都被我忘干净了,就记下了这句,愣是把当时的我给唬住了的话。
她怒气冲天,大声朝我这边喊叫
“不管怎样,我将来肯定比你好,比你幸福”
真是体积越小“抱负”越“大”她以一口气吞山河的“豪言壮语”,获得了当时与我吵架的胜利。
我不会吹牛,也不想把未知的未来当作已知,所以我只好她说“那好吧”,以作息事宁人。在内心我安抚自己想,能成为别人追求幸福的标尺杆,应该感到荣幸之至啊。
也许“奇异果”那一声嘶喊,太用力太大声,让上帝听见了,于是七八年后,老天赏了她一个,给我写过一封两页纸求爱信,但被我拒绝了的,与我同大学不同院系的男同事,做了她的丈夫。
当我知道这两人结成了夫妻时,我叹服命运之手好生顽皮我当时真心希望并但愿,“奇异果”的丈夫不会对她讲,他被我拒绝的糗事,不然,那“奇异果”她还不如鱼鲠在喉
“奇异果”的丈夫是化学系教师,好像是与我同年招进来的。
化学是我中学不喜欢的科目,缘由来自初中时一次上化学课,我那话唠同桌老是找我说话,被老师看见了,老师就叫我俩起来答问题,我俩都答不上,然后就被老师罚站,一直站到下课,从此我就讨厌学化学了。
所以不讲别的,起码这位化学系教师的专业,就不是我喜欢的。
被不同院系彼此都不熟悉的人写求爱信,其实我当时也挺纳闷的。当时我仔细想,与他也只有过一面之交,是有一次,在资料室查问教材时,遇到打过招呼,我问他哪个系的,他说化学系的。不过或许我有在其他什么地方,给他留下了印象也未必,比如几个月前的教师节,在师生联欢晚会上,我有表演过独唱,并且很受欢迎。
当时的台下掌声雷动,事后我听到同事说,当时坐在台下的几个外聘的外籍教师,还问这是哪个系的学生,然后有人告诉了他们,说我是音乐系的老师。
台上的我,穿的一件十分显活泼的黄色底起白色小圆的连衣超短百褶裙,既有衬衫式大尖角立领的端庄,又有镂空露出大半个肩头的小性感,发型是齐刘海学生妹式的短发,头顶一条稍宽的天蓝色发带,直观就是一个可爱又潮的女大学生模样。
至少对于我来说,不枉费读大学的起码收获,应该是学会了审美。
教师节联欢晚会之后,让我偷笑的是,那晚那些外籍教师,还有台下大部分学生,都不知道,我是来的音乐系钢琴教师。
再把眼光投射到我高中后时光里的寝室吧,睡在我床对面下铺的,是一个后来我觉着十分惋惜的女孩,她的名字叫彭慧。
彭慧性情十分安静,对人友好,话很少,见谁都是先微笑以待,有一胖,皮肤白皙,一张娃娃脸单纯得一尘不染。
对于我喜欢的欣赏的事物,我会永远记得与之相关的标识,彭慧这个名字我从来没有忘记,虽然我与她,是在高考前几个月,才彼此发现有共同喜好,相谈甚欢的,但短短的我们相处的时光,就像我们共同爱不释手的朦胧诗,纵使文字寥寥,但却深叩心灵。
“你
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这首几乎家喻户晓的顾城的诗远和近,曾经我和彭慧却是那般的兴奋状,并坐在她的床沿,手拉手,彼此看着对方,深情并茂的齐声朗诵过。
虽然当时我也喜欢一些现代诗歌,但彭慧是喜欢到痴迷的程度,尤其对一些朦胧诗。
我是有天在彭慧的床头墙上,看到她贴上去的,像是从书刊杂志上剪下来的,一张蒙拉丽萨的画,被她吸引了注意力。
彭慧是我对油画认知的启蒙,是以后我的人生之路,在华彩路段,被俩美术生高高举起,然后又扔于地上的桃花劫之源。
如果没有对油画对美术的好奇美感,我想我的过往,应当是在别样的故事里存在和华彩。
因为偏科厉害,彭慧没有考上大学,我和田芳在那个暑期,还一同去看过她,跟她道别。彭慧家在文艺路巷子里的教育局里面,我还记得那天,彭慧穿着白底起花的无袖一字领连衣裙,好看得像是正要去踏青的少女,看不出来她有丁未考上大学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