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最后的高中时光是由三个点组成:寝室、教室、食堂,而一天至少要往返光顾三趟食堂,所以我记忆里的那段时光大部分是这样度过的:除了是在教室里坐着,便是在往返食堂的路上。
如果说,初恋第一次吸引我,是他甩着湿漉漉头发走进教室,以及随后回答老师问话的这整个过程,让我迷醉;那么第二次吸引我,就是在我与他各自的往返食堂路上,我们面对面邂逅的相视与对白,使我怦然心动;第三那次,我俩仅凭意念传递感情的长时间独处,我跨越火堆,勇敢上前一步,泪湿他衣襟的拥抱,终究促成了我们表达彼此已经相爱的偎依;那么随后的男子1000米他为我奋力跑到第一名,让我看到了他因爱之信仰的力量获得了超越自己的能力!
而以上这些,都属于精神层面的爱慕与表白,可爱的天然卷男孩第一次用实物倾述爱情,那是又一次在我和他各自往返食堂路上的“偶遇”,但这次,看上去像是他特地在那儿候着去打饭的我。
就在他给我留下永久美好画面感的那条通往食堂的石阶路上端,他站在那儿,远远看见了走过来的我,便等不及我走近就朝我凑过来。
“明天早操你晚点儿再去,在寝室等我,我有东西要拿过来给你。”
我没反应过来,
“什……么?”又接着问:
“给我什么东西哦?”
“你等着就是了。”他不说具体的。
“好吧。”我点头答应。
说完,我继续去向食堂打饭,他则与我反方向而去,因他又是先于我吃过饭了。
那时我们学校的寝室还没有宿舍管理员,男女生寝室相互串门是没有阻碍的,不过一般还是较少有去异性同学寝室的习惯,大概是基于那个年代还处于比较保守的民风习俗吧。
第二天早晨起床后,同屋女生都先后出门去操场了,我一人在寝室里等着,猜想他到底要拿什么东西过来,我坐在自己的床沿上,有一点紧张。
寝室门虚掩着,他推门进来,快步走到我的铺位边,伸出手递给我一个玻璃罐头瓶子,我接过来左右转动着看,见里面装的是腌制的酸青椒炒精肉片——开胃又营养的家常菜!
我隔着玻璃看着,只差流口水的感觉到那一定好好吃!
“你从家里带的?”我多余的问。
“嗯,我妈炒的。”
“干嘛全拿来送我啊,你自己不留点吃吗?”
看着扎扎实实一满罐子的猪肉荤菜,我联想到了在学校食堂,每餐打荤菜和豆腐,简直就跟打仗似的需要抢时间,先下手为强才能买到,晚点儿时间去食堂,就只有吃白菜罗卜酸菜等素菜。
“没关系,我妈每周都给我带的。”
看我对着肉罐头陷入沉思,他笑得很满意地说。
我正盯着眼前手中玻璃罐,嘴馋得预想着中午要和好姐妹田芳大餐一顿时,头上方的他俯下身子,将脸凑近我。
我将玻璃罐放下在身子一侧的床铺上,仰起脸来看他。
这时,他突然用双手捧住我脸颊,将他的嘴唇凑过来贴在我嘴唇上。
但几乎就在他嘴唇碰上我嘴唇的同时,“砰”的一声——我本能地躲开他的嘴唇,惊得猛然站起,头顶撞到了上铺床沿,又被弹回坐下。
好痛!我一只手捂住头顶,一只手一把将他推开。
其实当我被撞到头的那一刻,他也被吓得松了手直起身子。
我手捂着头顶,终于伸过上铺床沿外,再次站立起来,生气地对他说:
“你干嘛啊?害我撞的好痛!”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生理本能还是什么,当时就是很抵触他的嘴唇接触。
我起身后打算赶去做早操,虽然看似要迟到了。
“去早操了。”
我一边说一边向寝室门走去,他也跟着走来。
在到门口时,他又突然一把拉过我,将我抱住,紧紧地搂在怀里,亲吻我的脸颊。
我在感受到被他用力拥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同时,又感觉到一股暖流传遍全身,就暂时没有抗拒,但当他的嘴唇滑动,欲要再次亲吻我的嘴唇时,我又一次奋力挣脱,双手将他推开,跑出了门去。
这就是我的初吻故事,一个伴随着头顶被上铺床沿撞得生痛记忆的,来自初恋男孩那半成品的未遂之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