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过山茶后,放下茶盏,起身缓步走向床榻边,低头望向芷兰轻合双眸的面容,抬起手掌,轻覆于芷兰的额间,缓而将赤色气息凝结于掌心,唤醒了她。
芷兰苏醒后,凝望于我,双眸其内充斥恨意同愤然之色。
“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施了定身术法,想让你能够老老实实的待在此处。”
“快给我解开!”
“这可不行,解开之后你若是跑了,我可要去哪儿再寻你?”
“你!”
我的定身术法纵然不精,但若说困住这一介凡人,还是未有问题的。
“与你一同的那个男子,是何人?”
“我为何要告诉你!”
“他可是妖族?”
“别白费功夫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看来,你需要再冷静冷静。”
掌心再次凝聚赤色气息,渐而融入芷兰额间,令她再度陷入了沉睡。
倚身靠坐于木椅上,指尖轻扶额头,细细思酌种种。
此前于宁波山中,恍若听及芷兰唤那男子为雁霜,而于我靠近他二人之时,除却感知到芷兰的气息,另还感知到了丝缕妖族气息,但那气息,却并不纯正。
思酌至此,仍有诸多疑问无法得解,遂想询一询三哥扶风,方才唤出幻镜执于手中,但见窗外夜色正浓,怕三哥此时已然入眠,便决定先行休息,翌日再询于他。
熟睡一夜,清晨醒来后,见芷兰仍安然躺于床榻之上,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抻了抻懒腰,便唤出幻镜,脑海中思及三哥扶风的音容笑貌,于身前,随之渐缓构造出了他的虚幻之象。
三哥睡眼惺忪环顾四周,良久,才略清醒了几分,将目光落在了我的面容之上。
“三哥睡得可好?”
“阿凝,你又不是不知三哥的习性,怎的这般早便唤我,你这小丫头可真是扰了我的清梦。”
见三哥神态如此安然,想来此前用幻镜同藤月联系后,藤月应当已同他相报了我的平安,如若不然,三哥怕是又会因我许久未同他联系而发了火。
三哥语毕后,转眸望向我身后,见及合眸躺于床榻上的芷兰后,眸中疑惑,还未待他开口所询,我便先行同他述明了情况。
“她便是二哥当初想要我为他所寻的,那名唤芷兰的转世女子,不过,有一事甚为不寻常,她于转世后竟仍记得前世同二哥阡墨的种种,三哥,你可知是何缘由?”
听及我所言的这一席话后,三哥定睛望向芷兰,眉间微皱,思及半刻后,才开口回应。
“照常理而言,她确是应当不记得前世的记忆,如若同你所言那般,那她必然是动用了哪般不为人知的禁术,而这般可唤回前尘记忆的术法,三哥却也并不得知。”
如此这般的术法,自己也确未曾听及过,妖族仅此毕生千万年,未有前尘也未有转世,便自然对这唤回前尘记忆的术法未有兴趣。
见此疑三哥也为能得解,转而思及到那与芷兰一同的,颇为可疑的男子。
“对了三哥,这次我寻芷兰时,见及到了此前同她在一处的男子,可未详见他的容貌,只见他生有银色发丝,芷兰唤他为雁霜。”
“雁霜?”
“对,就是唤作雁霜。”
“阿凝你可听清了?”
“那时我同他二人相距未有多远,听得很清楚。”
“竟是他……”
见三哥颇为惆怅长叹一声,似是陷入了回忆中一般,神情略有些许恍惚。
“三哥,怎么了?”
“阿凝,你可还记得,我告知你以命换命的术法时,同你所说的,那催动此般禁术的痴情男子?”
“尚且记得,那时三哥所言,那男子催动以命换命的术法令他心爱之人起死回生,但那男子却也因此坠入了半妖半魔之道,被逐出了本族之外。”
“那男子,便唤作雁霜。”
三哥眉间微皱,垂眸轻叹后,望向我,再度续而所言。
“这雁霜,曾为九命猫妖一族中的青年才俊,平辈之中的佼佼之人,你阿爹看重非常,我同他年纪相仿,熟识后便结交成了挚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此人虽待人真诚,颇为洒脱,但脾性颇为倔强,且睚眦必报,令人咂舌。”
“可他又为何会同这芷兰在一处?”
“兴许,他是为了报复九命猫妖一族吧。”
“何来报复?”
“雁霜的心爱之人,已然成了他的执念,九命猫妖一族的性命有九条,这以命换命的术法,最多便也只可施八次,雁霜曾偷潜回九渡林中带走族中人,逼迫其催动禁术来救那女子,未料术法还未催动,你阿爹便赶了过去,将那雁霜打成了重伤,而那女子,也因此错失了挽救的良机,真正的逝去了。”
听及三哥此番所言后,心觉丝缕凄凉,如此说来,那雁霜,也是个可怜人。
转眸望向躺于床榻上的芷兰,思及此前她所言的种种,心底又泛出了几分不解。
“三哥,不知因何缘由,这芷兰好似对二哥恨意颇重,我总觉得,好似有哪里不对。”
话音落下后,三哥未做回应,缓步走到芷兰床前,轻合双眸,周身泛起白色气息,半晌后,三哥转身望向我,眉间略有微皱。
“三哥,如何?”
“如今,我只是你用幻镜构造出的虚幻之像,无法感知详尽,只可似有若无地查探到,这芷兰的体内,好似布有一道封印。”
听及三哥所言后,随之走到芷兰身前,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