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干得好!那女人终于死了!我要好好奖励你!”说话之人本是个极美的女子,可能因为情绪激动,面目有些扭曲,倒生出几分恐怖之感。
这女子是相爷最为疼爱的小女儿,名叫关巧巧。因为是相爷的老来子,从小便被宠得无法无天。从小,只要是她想要的,没有她得不到的,直到她遇到去年的状元爷。惊鸿一眼,便从此暗送了芳心。
那名被唤为珠儿的丫鬟,正是之前出现在天牢的粉衣女子。“珠儿,恭喜小姐得偿所愿!小姐可要好好准备自己的大婚啊!”珠儿讨好地说。
“我要风风光光地嫁过去,成为他的妻子,他唯一的妻子!”那个该死的女人已死,他肯定也放心了,没人能阻止她!
“对!对!状元爷好福气啊!这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珠儿打趣道。
关巧巧脸上浮上几朵红云,害羞一笑。为这一天,她已经等的太久。她会一直陪着他,直到两人都双双白头,步入风烛残年。关巧巧拿起桌上精心制作的大婚头饰,在手里抚摸了一遍又一遍,最后郑重地戴在头上,很华丽,很漂亮。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倒生出几分醉意,这样的幸福太美了,让她永远沉入其中吧。
当时的她还不知道,被血染红的凤披霞冠,从来都是不被祝福的存在。
天瑞六年,三月,国相之女关巧巧嫁与新高举的状元爷,朝廷官员皆来庆贺,本就热闹的相府更是喜气洋洋。关巧巧乃是相爷最为喜爱的女儿,因此嫁妆颇为丰富,乃是真正的十里红妆,一路敲锣打鼓,给百姓门分发铜板,好不热闹。人人皆叹状元爷与相府千金乃是一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有心人皆叹道,状元爷好福气,既有了美色,又得了仕途上的捷径,肯定能一路平步青云!
几乎所有人都这么想着,可惜之后的变故谁也没想到。
天瑞八年,七月,当今圣上宣布亲政,一时权倾朝野的相爷与皇上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天瑞八年,十月,刑部尚书崔林被爆出丑闻,上面说崔林枉为朝廷命官,表面上刚正不阿,实际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不但乱用私刑屈打成招,逼迫良民签字画押,还暗自收取贿赂,替换死囚。
这崔林原本是相爷的高徒,崔林一路升到刑部尚书,也少不了相爷的暗中扶持。自然,崔林也帮相爷干了许多的事。可以说,崔林是相爷的左右手。原本若只是在朝堂上,相爷还可勉力一试,但被有心人传播于民间,百姓听闻后,怒不可遏。为平民怨,圣上大怒,要求严查。崔林原是个谨慎的人,没想到最后查出来,条条罪名皆是清清楚楚,崔林赖都赖不掉。自然,天子盛怒,判其死刑!天子之怒,无人可承担。相爷有心帮忙,却无计可施,最后只帮崔林保住了一家老小,没有株连其家人。
天瑞八年,十一月,崔林,斩。
崔林一死,相爷硬生生地受了断手之痛。表面上谢绝来访,实则大病了一场,私底下叫关巧巧回相府侍疾。
关巧巧泪水涟涟地握着自己父亲的手,神情颇为憔悴,这半年的事来得如此突然。她光是在自己府中,听夫君说起都觉得心惊胆跳,何况处于风口浪尖的父亲与夫君。她看夫君日日憔悴,愁眉苦眼,父亲也大病一场。才两年的美好时光,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多事。
想着,泪水又不禁垂下,连自家父亲醒来也没看到。
“巧巧,你从小就喜欢哭。”
关巧巧一愣,转头看见醒来的父亲。破涕为笑,用手绢擦拭着眼泪,“爹爹笑话我。这段时间,巧巧已经哭的够多了。只要爹爹安好,巧巧就绝不再哭。”
“苦了你了,巧巧。”相爷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语气甚是感叹。
“巧巧不苦。爹爹我们扛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关巧巧安慰道。
“……”相爷手一顿,暗暗下定了决心,勉强起身靠在床边,直视着自家女儿的眼睛,语气十分沉重,“巧巧,其实这次爹爹是想告诉你一些事的。你一定要认真地听。”
“嗯,巧巧一定认真听。父亲请说。”
相爷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家女儿。“是关于你的夫君,孟群的。”
关巧巧顿时脸色微变。
听到最后,关巧巧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仿佛坠落于无边雪地里。
相爷看着自己女儿那张毫无血色近乎惨白的脸,虽心有不忍,但他并不后悔告诉这些事情给关巧巧。她不仅仅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关家的女儿,一切以关家的利益为重。
“来人,送小姐回去。”
在回孟府的路上,关巧巧脸色依旧惨白。刚刚听到的一切,一遍遍地在她脑中回想着,想要把她引向一个可怕的深渊!
“我这次是装病的,我必须见你一面。若没有我大病的理由,你可能会被你的夫君关起来。再也见不到我。”
“这次的事情十分可疑!崔林的罪证极其完整,若非是我们内部的人是不可能轻易得到的!”
“崔林出事,刑部就会大乱。我们当年的事情就会有败露的可能!想想看,那时巧巧你会面临什么?”
“巧巧,帮帮为父。暂时抛下孟群之妻的身份,以关家之女的身份,好好看着孟群!”
“巧巧,你的夫君……或许并不简单……”
“不管之后会面临什么,为父都希望你能谨记你是关家的儿女!有关家,有为父,自然保你周全!”
“巧巧……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