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我心下大乱,这是什么命?
我在干什么?
我是谁?
脑子一片混沌,瞬间脑补出了一部越狱剧,如果我不帮他会不会被他暗中杀害?(我当时脑子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哭笑不得。)
“韩旭,你还没搞好吗?”那个和我一起上来的年资较浅的老师站在污物室门口问我。
我背对着她,一动不动,顿了一会,考虑要不要告诉老师,想想还是告诉她吧,好歹死了,也能拉个垫背的,“老师……你看……”我把手中的纸条展开,转过身去,拿着它怯生生地开口问道,“怎么办……?”
老师看我一脸煞白懵逼的样子,走近,看着我手指捏着的纸条条,半晌才反应过来,惊奇地叹道:“卧槽……”然后和我四目相视,“牛逼啊……”
“我刚都脑补出一部越狱剧,我连我的死法都想好了,”我一脸认真地说道。
老师被我逗笑了,“现在是法制社会,孩子!”老师大手抚上我的脊梁,“走,跟警察叔叔说去。”
“警察同志,”老师领着我,把纸条递过去,“你看你们怎么处理?”
门口肩上扛着枪的特警老哥接过纸条看完:“这是什么纸条?”
我紧张而严肃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担忧的我问道:“我的安全会不会受到危协?”“我有点害怕……”
他一脸不确定:“你打了这个电话吗?”
我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没打。”
他把纸条收起来,嘱咐我道:“你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该上班上班,该怎么生活怎么生活,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人身安全没问题吗?”我又确认一遍。
特警老哥严肃地跟我说:“我们回去会对他进行更为严密地监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们也可以安排人24小时在你身边,直到渡过警戒期。”
我脑子里不知为什么又浮现出那个监狱大哥意味深长的一眼凝视,便一口答应道:“那最好了。”
回去之后,心里一直战战兢兢,反复出现那意味深长的对视,脑子像是中了病毒。
“怎么跟丢了魂似的?”老师见我在发呆,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我应付地答道。
终日心中惶惶而不能自安,总感觉有人跟在我身后注视着我,像是得了被迫害妄想一样。
又是一日夜幕下,我背着土黄去上班,我妹妹经常问我,“姐姐,你为什去医院上班?搞得好像很勤恳的样子。”
我rm,你以为我想啊,我包里背着毛巾牙刷牙缸内衣内裤袜子洗面奶面霜纸巾姨妈巾等等一切旅行必备,你以为吗?
那就大错特错,这特么是旅行包!旅行包!试问你,还有什么包能塞下一套旅行必备?
你特么就别说把我丢在医院,就特么把我丢在俄罗斯,有这个包我就能活下去。
,是基本的生活用具收纳袋。
一套班,五天,有三天是在医院值班室睡觉,我现在俨然已经变成了值班室的常住居民。
“那在值班室睡觉的时候,你不急吗?”我妹妹又问。
“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有wifi的地方就是家,好吗?”我说道,说完便抄包走了。
一进抢救室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粪臊臭的腥味,心肺复苏床上躺一个、平车上躺一个,我内心op……
在急诊这么长时间了,我已经从刚开始怎么都听不到120车的声音,到现在老远的就能辨清120从那个方向的车道来,有没有堵车,情况严不严重,每当状况惨烈的时候,120的笛音都很凄凉尖锐,像是在嘶哑恸哭,也像一把刀子,声音在空中乱划,划破了你的耳膜。
这种很远就能听见120的声音给我带来的条件反射就是戴手套,戴上手套后,我就凑到老师身后,小声地问道:“老师,什么情况?”
躺在心肺复苏床上的老者黑到油亮而且瘦干瘦干的,心电监护仪的电极吸盘都吸不住他的皮肤,我便俯身下去,手扶着电机吸盘,手动拉心电图,已经是一条无任何波动的直线了。
(补充一点,死亡的时候,心电图不一定就是一条直线,大部分人都是有无效搏动产生无效、无价值的波形的,而有价值的心电图波形是显示一个完整的心脏跳动过程,能看到心房、心室搏动的情况。
无效搏动的时候心电图也是有波形的,但那没有任何意义,你也不要拿着这个去和医生争论,说心电图还有波形,人怎么是死的呢?心脏只有充分搏动才能射血,不充分的搏动,血液是涌不出来的,那就是没有意义的搏动。
另一点,在抢救病人的时候,我们都是常规五分钟推一次盐酸肾上腺素,会引起心脏无效搏动,在心电图上就能看到似乎有规律的微小的波动,然而这个是没有任何生物价值的,并不是心脏的跳动。)
说一个在抢救室发生的,算得上是灵异事件的事件,那是前一阵子的事情了,也是夜里。
夜里十一点左右,我刚接班不久,120送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体态是常规中年大叔的富态型,具备了我归纳的死亡体型的所有特征:胖、肚大腰圆、最重要的是脖子短。
在抢救室了里,我见过的,所有脖子短的人,命都不长。
不好意思啊,不是攻击你们那些脖子短的人,是我特么每次推濒死的病人做ct的时候,是真的发现他们的一个显著的共同特点就是特么脖子真的是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