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临近膳厅,白若便听到了内里一声几乎贯彻天际的哀嚎。
“啊!!今日下午怎么是元汐尊执教?”一弟子近乎绝望的朝坐在他对面的那弟子说道。喝了口手边的茶,转而接着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抱怨。
“这元汐尊是抽什么风了?笑天尊不过是收了个大弟子而已,用得着他如此激动?他为何总想着祸害我们?若真想找个人折磨,倒是从这中间随便收一个啊,或是像笑天尊那样下山溜达溜达,没准还能撞见哪个倒霉蛋收到座下呀!”那弟子的脸庞之上写满了不满,似乎仔细思索了一番,又抱起胸,满脸赌气的叫着:“真是便宜了那白若,刚一来雾灵山就被笑天尊收下做弟子,若是她遇到的是元汐尊,现下还不一定成了何等模样!”
白若悄悄叹了口气,心道:“我若真是遇到那白沥,他还不一定捡我回来呢,毕竟他定是不喜欢瑶山弟子的。”
坐在那弟子对面的另一人劝说:“你若真是不服,便去找元汐尊讨个说法,现下他已然决定下午执教一次了,你在此处抱怨又有何用?还不如多吃些,省的一会儿支撑不住,先累死在他手下了。”说着,手底还向他的盘子里丢了一个包子,许是想堵住他的嘴吧。
“哼!他若真是累死我,我就变作鬼魂,整日给他托梦,扰的他不得情景!”这弟子身上的玉佩成色还不错,温润晶莹,应是那一众弟子中修为还算高的吧。这么稚气,却已然成为优者,想来天资应当是不错的。白若有些感叹雾灵山的规矩实在是太过放松了,这样的性格,在往后一定是会吃亏的。就算天资越于常人,那也更应该小心行事才对,祸从口出这道理应当是明白的。
白若实在是考虑的多,这膳厅中乱糟糟的一片,喧哗声不绝于耳,她正想再仔细听听那二人在说什么,身边就有一高大的身影略过自己,甚至带来一阵冷风。
愣了些许功夫,才反应过来——此人竟是他们不停在抱怨的元汐尊!眼瞧着那些弟子们还没有发现白沥的存在,仍然在大言不惭的议论着,那白沥却已然黑着脸站在那滔滔不绝之人身后了。
坐在他对面的弟子满脸惊慌失措,还未思考好为何白沥会出现在他们弟子的膳厅中,一直与他说话的那人便在他眼前挥挥手,问:“你怎的不说话了?”
“元汐尊!啊哟!”仿佛是被那一挥手叫醒了一般,他迅速扔掉手中的碗筷,正打算起身行礼,却奈何脚下有自己方才不小心撒掉的粥,再加之慌张,直接扑倒在白沥身前,极为狼狈。
白沥那发黑的脸色现下更难看了,眉头锁的紧紧的,他身边那弟子已经开始肉眼可见的瑟瑟发抖,站起来后低低的叫了声元汐尊。
整个膳厅都安静了。
“你们二人,今日多在星茫台训练两个时辰。”白沥转身便离开膳厅,临走前瞥了一眼白若,头也不回的说道:“未准时用膳,你也是。”
白若听闻,并未作出其他反应,不过是多练习两个时辰罢了,弯身行礼,应道:“是。”
那有些发抖的弟子蹲下去,将那“五体投地”之人从地上扶了起来,转而两人大眼瞪小眼,什么话也未说出口。其他人死死憋着笑,不让自己幸灾乐祸。这后半顿饭吃的极其压抑,白若也懒得进膳厅吃饭了,顶着众人好奇又讶异的眼神向星茫台走去。她仍然没有御剑,自己现在走着前往,等到达时那些弟子兴许也就御剑到了,正好能赶上开始。
她从小便习惯了吃不饱饭,在瑶山时也是常常不去用膳,也并未有人管她。现下自然不会有何影响。只是苦了那两名弟子,莫名其妙的要多练两个时辰。实际上其他弟子也有谈论白沥,只是那两人离膳厅门口太近,又正好说的起劲才被白沥揪出来的。要真是将骂他的人全都挑出来罚,恐怕整个膳厅的弟子也无一能遭幸免。
走到半路,头顶上便出现了几次破风之声,不抬头也能知道那是弟子们御剑赶往星茫台了。
等到的时候,人基本已经到齐,那两名弟子满脸不情愿的低头站在其间。白若一眼便认了出来,刚好他俩身边有一个空着的位置,便站了过去。一起被罚,自然站一起最好了。
其他弟子见到白若主动去那两人旁边,眼神中禁不住流露出了一阵阵佩服之情,看来这笑天尊捡来的姑娘也并非那等毫无志气之人,反倒敢做敢认。可他们本以为这白若剑术也一定是极其高超,都暗自期待着她舞剑时的英姿。雾灵山的剑法本就优美至极,若让她来舞,不知道会引走多少人的眼光。
只是,他们不清楚的是,眼前这被自己视为“巾帼”的十五岁女孩,舞起剑来可谓是辣人眼睛,不忍直视。
一个下午下来,白若在那些弟子心目中高大的形象已然破败不堪,元汐尊看着她那毫无章法的一顿乱刺,竟也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斩断她的剑的冲动。然而看着她那认真的神情,只好当她是天资不好,心下直安慰自己:自家弟弟捡回来的弟子还是不要多计较了。
其实白沥本身也在克制着自己对白若的偏见,回去韶华殿后还在思考自己因这等小事便罚她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然而现在竟然觉得自己做的一点没错,竟还有些庆幸自己这样做了。
训练结束了,其余弟子都已离开去膳厅用晚膳,然而那三人还孤零零的站在星茫台中央。夏日已然过了,如今快是入秋,天越来越短,现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