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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痛,”她嘴上说着,随即陷入下一轮天昏地暗的绞痛。
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一点都帮不到。
那一刻,黎宏舰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无能为力。
雪花打在车窗上迅速化成水珠,车内外的温度差使得车窗上起了一层水雾,黎宏舰打开雨刷器,可是那雾气还是无法散去。他不肯关小空调,可是那样就快看不清路面了。
“在里面”欧阳启瑄的声音像只呢喃的雏鸟,“水汽在里面”
黎宏舰一时没听懂她在说什么,“没多远了,坚持住楚瀚朝这个人,怎么关键时候总是消失”
“我是说车玻璃…你拿纸巾擦一下,就看得清了”
她居然还可以如此理智。
他虽嘴上说着快到了,车子其实还没有驶进三环,路上连个正经医院都没有,他没得选,只能往市中心赶。
黎宏舰来不及减速就转了个弯,车子轻微的发飘,路面的积雪来不及打扫,给偶尔路过的车辆压的溜滑。
分流考试大概结束了吧。欧阳启瑄想,自己那张卷纸究竟能踩上多少分,她还来不及好好算,如果可以好好算,或许她此刻就不用担心成绩了,只需要幸福的等候她孩子的到来。
这将是她一生的遗憾。她好像还没经历过遗憾。
慕蓉岚氤此时还在中心校区,她刚刚收起卷纸送到临时作为考试指挥中心的办公室,想着欧阳启瑄一定也交完了卷子,这些孩子终于解放了,她想着打个电话给他们,问问要不要吃顿好的庆功,雪这么大,不如她买一些去黎宏舰家里吃,或者他们来市里
欧阳启瑄也算过了个大关。
黎宏舰的手机占线了一会儿,终于打通,慕蓉岚氤兴奋的叫了一声哥,“考完了吧,欧阳她”
“欧阳她”慕蓉岚氤听到他焦急的声音,有些意外。
“岚岚,你找得到楚瀚朝吗?我们在去省医院的路上,瑄儿她恐怕快了,可是她有点烧,你打电话告诉妈”
慕蓉岚氤听到一巨大的撞击声。
“哥,哥你怎么了,欧阳启瑄,你们还在吗?你们怎么了?”
电话里只传来一阵忙音。
黎宏舰逐渐恢复了意识,车子撞在刚刚进入三环路的转盘雕像上,车玻璃与金属围栏接触撞的稀碎,黎宏舰只觉得头嗡嗡作响,终于记起撞击之前,他因转弯时车子突然失控拼命的打着方向盘。
“瑄儿,瑄儿你没事吧”欧阳启瑄在他身边一点动静都没有,窝在车门。
她的脚在变了形的车子被夹住了,身上还散落着零星的碎玻璃。
她在他的呼喊下,渐渐清醒。
“有点疼,”她的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宏舰哥,你的头,出血了。”
他哪里顾得上自己。
刺骨的严寒为何偏偏赶在这个时候。
“我们不能待在这儿,全是碎玻璃,瑄儿,我们出去,你忍一忍。”
黎宏舰俯下身把欧阳启瑄的脚拿出来,在座位下找到了手机,他重新装回电池,六个未接来电中五个都是慕蓉岚氤的名字,另一个,是他找了好久都不见踪影的楚瀚朝。
他费了不少力气把欧阳启瑄抱下车子,靠在那座雕像下面,想着万一有路过的车子,还能载他们一段。可是,他怀疑自己是否开进了一道结界,一辆车子都看不见,一个人也看不见
欧阳启瑄在刺骨的天气里蜷缩的更紧了,她靠在黎宏舰的身体里团成了个软软的肉团子,若不是她还在止不住的哆嗦,黎宏舰一定会怀疑她是不是还活着。
楚瀚朝的电话再一次打来,“老黎,我刚下手术台,岚岚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瑄儿考试的时候突然间难受的厉害,我看她一路上都在疼,恐怕是快了,我开车送她往你们医院赶,路太难走了,我不小心撞到了三环口那素雕像上,车子开不了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老楚,你能不能接我们一趟,瑄儿她有点发烧,我有点怕”
“你别着急,”电话那头像是穿过了一片嘈杂,转而安静,“我在车子上了,你别让她冻着,这个时候不能用药,我很快就赶过去,你具体在哪个位置”
黎宏舰用尽全力去描述那个越来越像结界的地方。
“算了我大概知道了,你就在那儿等,我去找你们”
黎宏舰也冻得渐渐有些僵硬,手机掉在雪地里,带着些许血渍,他也顾不得捡起。
欧阳启瑄抬起手臂,笨拙的把他羽绒服的帽子戴上,拭了拭他额头上的血。
“宏舰哥,下雪天,你总是磕到头,”欧阳启瑄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任何起伏,“很痛吧,别急,我们等一等。”
“对不起,瑄儿,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
欧阳启瑄微笑着摇摇头。
黎宏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她白色的长羽绒服上浸着浑浊的液体,混着雪水和血水,分辨不清。
这大概是他们三个抱的最紧的时候吧,这一刻,他渴望能够与她交融,替她承受刺骨的寒冷和刻骨的痛。哪怕可以分担一点,只一点点。
“宏舰哥,我有些渴”欧阳启瑄嘤嘤的说。
黎宏舰从后备箱找到了瓶身已经结了冰碴的水。
这水哪里能喝。
黎宏舰想都没想打开羽绒服的拉链,将水瓶贴近自己的身体。
那刻骨铭心的冷,他一生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