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几天,阳子除了去漂流了,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告诉梦珺,后来梦珺是从大伯娘那儿听来的,大伯娘又是从他嫂子那儿听来的。
阳子所见的姑娘其实不止梦珺一个,在和梦珺见面的第二天,阳子又去见了另一个姑娘。据说那个姑娘是个老师,比梦珺长几岁,还比梦珺高挑。听大伯娘讲,他原本就一心想找一名老师,因为老师有寒暑假,将来可以更好的照顾家庭,照顾孩子。姑娘的职业刚好符合阳子的要求,阳子也动心了。阳子征求小侄子的意见,小侄子说她喜欢梦珺,梦珺漂亮可爱些,建议叔叔就选梦珺。阳子给了自己几天考虑的时间,于是安排了去漂流的节目。漂流回来,阳子对嫂子说,那个老师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她的脖子太短了,他喜欢脖子长一点的姑娘。嫂子明白了,便推掉了那边。
梦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再到镜子跟前伸长脖子照了照,自己的脖子也不长嘛。别人看一个人都是看脸相长得好不好,阳子却看人家的脖子长得好不好,真的是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不喜欢却可以有千奇百怪的理由,可以是头发少了、鼻子塌了、嘴巴小了、嘴巴大了、牙齿不齐、牙齿不白、眼睛小了、眼太开了、皮肤黑了、腿太粗了、指甲长了等等等等。梦珺摸摸自己的脖子,想到阳子的这个理由,不自觉的笑了,脖子不长到了她这里便不是缺点,倒成了可爱。
阳子自从见了那个老师后,他晓得,如果再去见其她的姑娘,结果都会和这个老师一样,枉然而已。因为他会不自觉地拿人家与梦珺比较,一比较就觉得人家哪哪都不对,任谁都入不了他的眼了。一物降一物,阳子认为自己被梦珺降住了,他咧了咧嘴,似笑非笑间,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选择。
阳子开始认真对待与梦珺的事,他在电话里故意告诉梦珺他去漂流了,以解释他为什么几天后才给她打电话。
那天,阳子又一次约梦珺在某商场大门碰面,两人商量着要去东湖磨山转转。东湖磨山在城的东部,从商场处刚好有一趟旅游专线直达,阳子和梦珺便乘坐旅游专线前往。大慨是因为假期的缘故,车上挤满了人,一路只好站着,沿途没几个下车的,只是每站都有人硬往车上挤,司机用他那沙哑的嗓子站站喊:“大家往里走走,尽量往里走走。”公交车好像那太上老君的乾坤袋似的,司机将乘客一个一个往袋子里收,袋子满了,挪一挪,抖一抖,又能腾出一些空间,又能往里继续填塞,一路就这么稀疏下几个,再成群上一堆。大家挤得衣服贴衣服裤子贴裤子的站着,分不了你是你我是我了,乘客脸上的表情有麻木的,有痛苦的,有嫌弃的……阳子将梦珺护在自己前头,不至于被人挤得太厉害,就还好点。车过分满载,司机也不敢开快,慢慢的慢慢的溜行,总算到了第一个景区,下了一波人,这时车上才稍微松一松,人才又重新找回了人的感觉。
好不容易到达,下了车,梦珺有种重获自由的感觉,她做了几个舒展肢体的动作,道:“没想到这趟车这么挤,不知道回去时会不会好点。”阳子接话:“要不我们回去时改打的吧。”梦珺想了想,道:“打的不便宜吧?”阳子道:“跟我们那里比起来,这里打的算很便宜了,我几乎天天都打,不打反倒觉得亏了。”
这天,梦珺穿了件白色娃娃领蓝细格子连裙子,脚上的尖头包脚凉鞋是刚刚买的,第一次穿,鞋子和脚还处在磨合期,才走了一小段路脚后跟就被磨出了水泡,变得寸步难移,最初那游山玩水的高傲兴致被脚上的疼痛一扫而光。梦珺一拐一瘸地走着,怎么调试脚与鞋子的贴合角度,都无济于事。梦珺只好停了下来,对着阳子道:“我脚不行了,再也不能走了,新鞋子磨脚。”阳子停住蹲下,轻轻脱了梦珺的鞋子,只见梦珺的脚生得白嫩秀气娇小,心尖被微微触动了一下,他把梦珺的脚小心搭在自己腿上,查看磨脚的地方,那白嫩的脚后跟被磨出一块硬币大小的红印子,水泡已经破了皱皱地贴在红印子上面,可见血水渗出,有点触目惊心。阳子在伤口周围怜惜地摸了摸,道:“你也真能忍,都磨成这样了。”接着又问:“怎么办呢?梦珺答:“我需要创口贴,需要找个地儿坐下来休息。”阳子望了望周围,转身背对着梦珺道:“上来吧,我背你去找个有树荫的地方休息一下。”梦珺便顺从地趴了上去。梦珺发现阳子的背很宽很厚实很温暖,脖子处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痣中央还长了一根白色晶亮的毛,梦珺伸出食指轻轻摸了摸,阳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梦珺道:“你这颗痣长得好特别,痣上长了一根毛还是白色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龙须?”阳子道:“哪有龙须长在脖子处的?”梦珺又道:“可它也是长在头上的,不是么?”阳子强调道:“是脖子上。”“那也差不多嘛。”梦珺硬说是龙须,还拉起那根白毛拔了拔,并嗬嗬笑着。阳子直觉微痛酥痒,只管牛一样憨厚背着梦珺,放任梦珺的捣蛋行为。
阳子将梦珺背到一处树荫密浓的地方,寻得一块草皮厚实的草坪,让梦珺在这里坐着休息,还将自己的t恤脱下给梦珺当垫子坐,然后自己只穿个白色的背心去找小卖部,买梦珺需要的创可贴。梦珺面湖而坐,眼前的湖水在阳光下碧波粼粼,湛蓝的天空飘着一片一片的白云,白云飘过头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