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伦玉丢下烟头,叹口气道:
“唉-这个丫头就是一个不祥货色,坏了我们‘吉祥’宾馆金字招牌。她以前总共来过两次,你都不在家!
一次是今年夏天热的时候,大概在夜里点钟,她和一个大块头男人一阵来-开房间。住了一夜,第二天打早走的,房钱放在电视柜上—一张的,没叫‘找钱’?那张床本来很结实,她俩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嘎吱嘎吱’响-推松了。
我当时挺纳闷:夫妻俩感情这么好,出来住个小旅馆-这么兴奋?要不—这么‘使劲’干嘛?
第二次是八月十六下午,王晴先来,一个男的后来。住到天洒黑,两个人一起走的。临走,男的给了五十块钱-么话没讲?我只顾着收钱、去整理房间,也没太在意。
这回-把我硬气死了?床单揉的跟老马马脸似的;枕头上都粘着‘那东西’;卫生纸用掉一大半,还甩几坨在地上!
昨天她又来,凭良心讲,我都不愿意-给她住。要不是现在是腊月间—生意太淡,我就讲‘停业’了…”
老汪突然闭嘴?
她顺着丈夫手指方向,看到-
早上来的两个警察,正朝客厅走来!
“老板、老板娘,还要麻烦你们?”艾春光推门进厅-客气招呼。
“讲么事哟?快坐-坐!是我们添麻烦了。”老黄站起来让座,将取暖器挪至四人中间,调到“中档”。
“你调成-高档?马上给你打指纹。你去洗手,回头好烤—”杨拥军眼尖,立刻大声提出。
“……”两个老人诧异地望向帅小伙—打指纹?
“是这样-我们要采集所有进出过‘’人的指纹和掌纹,主要想排除无关的人?”春光看出老板夫妇一脸茫然,接着解释道:
“为了查明王晴死亡真相,我们需要你们配合,把所有手指印、巴掌印—按到纸上。只要按照杨探长说得做-就行了。”
“我听懂了,老婆子-我先按!人正不怕影子斜,只要能把‘倒霉事’搞清楚?你们怎么讲,我们就怎么做!”老黄将档位慢慢调高后,去厨房洗手…
“老板娘看上去-好年轻,还不到岁吧?”艾春光和汪伦玉搭讪:
眼前的女人上身穿大红的束腰羽绒服,内配白色高领羊毛衫,下着黑色丝光弹力棉裤—翘着二郎腿,显得很悠闲。
一头长发烫成大波浪,披着;方脸擦着白粉,眉毛是纹的;五官还算端正,薄嘴唇-两嘴角微下垂;双下巴,脖子有皱褶——老了还有这样,年轻时肯定不丑!
“五十-想呗?我前年都过‘整生’了。”老汪说着笑起来,脸上粉有点多-似有下落,赶紧收敛道:
“大个子,真会讲话!我高兴听—抽一根?”
春光看着递过来的利群,摇大手道:
“谢谢大姐,我俩都不抽烟。您-请便?”
等老板娘点上,他问:
“宾馆这么多房间,没有请人啊?-怎么忙得赢?”
“不多,是小旅馆-才个房间。现在不忙—没的生意。一到腊月间,人都跑到桑拿中心去了。平时请了一个阿姨,帮忙打杂,冬月底就‘辞了’。”老汪叫苦道:
“本来打算撑到‘过小年’,就关门-大吉!将家里大扫除,再置办些年货,等后人回来过大年。没想到—死个人,你讲烦人不烦人?”
“烦么人蛮!人家屋里好端端人-不明不白死了,才真‘烦人’!还有这些领导,他们不也要过年啦?—问么事,照实讲!早查清、早了结-落得清静!”正在打指纹的老黄停下,扭头斥道:
都怪“老太婆”,钻钱眼里去了;硬说—打工返乡的会住宿!
当时雇的服务员一走,他就提出-今年收工,到儿子那里玩一段时间,捱到腊月二十边儿,回来“忙年”…
“打坏了—你注意力要集中,我们搞快些。”小杨提醒老板。
“对不起、对不起,重打-重打—”老黄一脸沮丧道:
如果听他的,“死-人”的倒霉事,无论如何轮不到他们家!
“大姐,房间卫生每天都打扫嘛?”春光看见女人脸色发乌,便插嘴-防止老夫妻俩燃起战火。
“有领导在,黄老头子—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老汪几乎咬着牙道:
“房间前面住过人,我接着就又扫又拖-搞干净!本来是小场子,卫生再差了—没人住。”
“房间在王晴住以前,有人住过吗?您可打扫了?”艾春光逐步推进?
“天前,一对在外地打工回来的年轻夫妻住了一夜,晚了、没车-回不去乡里。我第二天‘就拖了地’。”老汪有些不耐烦,狠叭一口烟。
“床上用品都换过?比如床单、被套、枕头这些东西?”春光直视女人粉脸问。
“换…没有-”老汪脸抽搐了一下,声音放低道:
“我看那小夫妻俩怪干净的,就没换—只牵牵平整、叠好…”
“哦,大姐不要误会,我不是要查你‘卫生’—”艾春光转移话题:
“王晴以前来住过吧?您仔细想想-再回答…”
“住过、住过!你赶紧把刚才对我讲的-讲给领导听,或许对他们‘查案子’有帮助-”老黄催道:已按完手、掌印。
“……”老汪翻着发黄的眼珠,瞪了丈夫足有秒,便无可奈何地说出——
王晴前两次入住房间的经过。当然,什么“床松了”、“枕头脏了”—一概未提。
等老伴儿说完,老黄歉意道:
“我夫妻俩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