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肩走着,谈笑风生间,看见前方不远处几个市井酒徒握着三角酒瓮,醉醺醺地欺负着缩在角落里的一个人,因为姜镜奕与修双卿站的有些距离,那几个酒徒又身形高大,看不清被欺负的人是谁,但能听到被欺负那人慌张几近哭泣的声音,嗓音清响稚嫩,还是个孩子的样子。
修双卿见此,将药包交给身旁的姜镜奕,便快步走了过去,抓住一个好似脑袋还算有些清明的男人手臂,冷声问:“你们在干嘛!”
那人转过身,见是个身形体弱的小姑娘,姿态瞬间倨傲了起来,“老子想干嘛干嘛,关你什么事。”
身边的几人也通通转头,叉腰狂妄的笑着。
修双卿脸上的笑意不见了踪迹,冷怒道:“你们一群人高马大的男子伤害一个孩子,真不知羞耻。”
几名男子听修双卿骂他们,脸上挑衅的笑迹也消失了,其中一个直接一把抓起修双卿领口的衣服,怒道:“你他娘的再说一遍试试!”
修双卿被他猛的提了起来,脸上却仍然是一副傲然不屈的冷漠之色,一双美目盯着他,更无半丝慌张的情绪闪过。
只怪她现在无法运用功力,不然这群人早成了她脚下败将。
那孩童闻见熟悉的声音,将抱着头的手移开,抬头看向来人,逐渐地睁大了眼睛。
姜镜奕不紧不慢走来,“怎闹得这个样子?”他看了一眼修双卿,再对那些人笑道:“你们可知她的身份,就连县令大人见到也要对她唯命是从,你们的胆量果然不小。”说罢,他瞟了抓着修双卿的那人一眼,眸中冰冷如雪。
那抓着修双卿的人与同伴相互看了看,心里闪过一丝怕意,手不自觉松了,修双卿快速地向后退了一步,姜镜奕嘴角微扬,幽雅道:“多谢。”
“你不就是如今柘樾身边受宠的那个害死了长孙自崇的那个丫头吗?”有一醉汉蔑视的指着她大笑说道,“草民见过丞相大人啊,哈哈!”
修双卿微微蹙眉,抿嘴不语。
醉汉向左右同伴道:“她就是那个很有能耐的丞相大人啊,我可听说这位鼎鼎有名的丞相大人把柘帝迷得是七荤八素神魂颠倒的,原来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啊!”
“这不就是那个妖女吗!你们快来看看啊,这个妖女居然还想当丞相参谋国事,这不是要灭修国了吗!”有人指着修双卿大声喧道。
亦有人附和,“我看这人就是妖女!害了那么多朝中官员不说,还在这里欺压百姓,天要亡我们呐!”
四周此刻路过的人都停下了脚步,纷纷将奇怪的目光投向这个女孩,但没人敢说些什么,只是隐隐有些耳语。
修双卿眉头拧起,神情冰冷,袖中粉拳紧攥,咬牙不语。
姜镜奕歪头看了看修双卿,轻声安抚:“别在意。”只是修双卿不知有没有听进。
“哈哈。”那人在修双卿身外一圈转悠,“我们的丞相大人不会生气了吧?也是,牙还没长齐的小娃娃就大肆的说要掌管国事,简直无稽之谈!女人,就应该在房里绣花嘛,哈哈哈哈!”
修双卿眼中神情越发冰冷,慢慢开口,吐出清寒的话语:“容昭。”
下一刻,一直隐匿在修双卿身边的容昭出现在修双卿身边,将手中还未脱鞘的剑指着那男子,亦冷冷的看着他。那男子瞬时怔了一下,不敢再说什么。
修双卿呵了一声,微微侧身,轻轻冷笑,“市井蛮民,醉酒街头欺辱百姓,竟还敢在朝廷命官面前直称陛下名讳,此为大不敬,按国律编法,杖打十棍至三十棍,于你们出言不逊有辱朝廷命官,容昭,将他们带去官府,杖打二十棍,给他们醒醒酒。”
容昭一动不动,“是。”
面前的几人愣了愣,其中一名立即道:“你凭什么处置我们!小娘们,你还没有被陛下下旨封为丞相吧!”
“你怎么知道言姑娘没有被封。”
这时,人群中响起一道微有沧桑的男音。
众人便都不自觉的看向了声源所在,那人此刻正徐徐地向修双卿走来,最后在其六步前停下。此人耳鬓苍白,穿着一身褐绿色长衣,腰间覆有黑玉玛瑙带,严肃的面孔又带了几分亲切,正是朝中礼部尚书师书岚。
只不过今天的师书岚并未带着那个据说是“羊宫”弃徒别玉的人来,他匆匆带过的看了修双卿一眼,便看向那几个挑衅的人,淡淡的说道:“你们说言姑娘无能执掌国事,你们之中又可能找出一人能胜过言姑娘,你们之中又可能找出一人忠诚陛下,在危急关头舍身救下陛下。”
若说来的是朝中其他官员,定没有几个能识得的,但此次来的人是师书岚,京中有谁不知师书岚公正廉明?不识这时常解救被欺无辜百姓的师大人。
那几个醉汉脑袋顿时都清醒了过来,没有反驳什么。
师书岚看向修双卿,微微作揖,道:“下官不想在这里能见到言姑娘,言姑娘的伤势可好些了吗?”
修双卿微微莞尔,“有劳师大人关心,我一切安好。”
姜镜奕则在修双卿身后微微作揖,不语。
修双卿看向缩在墙角看着她的男孩时,不禁一怔,“小柳?”胡柳低下头,修双卿走过去蹲下,抚摸着他的头轻声道:“现在没事了,我们把坏人都赶走了,没人会欺负你了。”
她伸出一只手,胡柳犹豫了一下,将自己小小的手放在修双卿手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继续看着修双卿。
修双卿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