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双卿不禁在心中冷笑,如此冤案,身为一国之相竟如此置之不理,那还要他有何用!
“难道那浚水残骸案一直以来便一无所获?”
闻聪摇了摇头,“只因事情太过久远,且在漫无目的可寻的江中,实在叫人不知从何寻起,故难以去寻。”
修双卿不知是真的无从下手,还是他们没有寻,或是尔等没有能力去寻。
马复平也道:“言姑娘,还劳烦你多劝劝陛下。”
修双卿笑了笑,施施然道:“六部如此关怀陛下,我又怎会袖手旁观,定会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
说完后,修双卿下意识便看向姜镜奕,姜镜奕眼中透着些许赞扬的笑意看着她,反而看得她心慌意乱,不能自已,连忙歪过头去,脸上烫了许多。
离开清澜客栈,师书岚本想派人送修双卿回宫,修双卿婉拒了。路上,修双卿还回味着方才口中余香,一路皆与姜镜奕夸道:“清澜客栈果真有帝京第一客栈之风,尤其是那只茶油鸡,肥而不腻,酥而不硬,真真美味,改日我还要来吃!”
姜镜奕略有失望的看了她一眼,“这一顿后,你只想与我说美食?”
修双卿笑了笑,“自然不是,清澜客栈如此庞大,想必作料定也很庞大。”
“然后呢。”
修双卿说:“只要我把握其证据,不愁到时候治不了长孙自崇的罪。”
姜镜奕扬起嘴角,信心满满的说道:“便是那个江滨断尸案,再加上你的出现,已让柘帝对长孙自崇产生怀疑之心。相较之下,亲妹妹与长孙自崇之衷心,柘帝定会察觉。”
修双卿听姜镜奕语气有些不对,便去看姜镜奕的脸,姜镜奕目视前方,脸上表露神情既温和又怪异,让她的心不觉得何时漏了一拍,待恢复,她有些惊诧。
她和声道:“镜奕哥哥,我们认识那么久了,好像我还没怎么了解过你。”
姜镜奕微微诧异,“哦?”他失笑,“那你想如何了解我?”
听着姜镜奕的这跟与她玩笑似的语气,修双卿的脸又红了红。
随后,便听姜镜奕一本正经的说道:“一早我便说过我父亲在西域是一方领主,你怎会认为我是一般人?”
修双卿抬头看着他,不语。
姜镜奕望向天边,“我是一个药人,从前我也曾为药痴迷,认为我的医术是西域中佼佼的,久而久之我连我自己都以为我是为药而生,后来,我遇到一个中了排名天下第一毒雪宴烛的病人,我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无法医治,他死了,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医术还是太过微小,我一直在寻找能克制住雪宴烛的办法。后来有一天父亲与我提到母亲,他说想见母亲,我便出域寻找,顺便寻找那种能够克制、或者是能解决雪宴烛的办法。”
修双卿听出他语气中那抹抹不去的伤怀与哀愁,心中开始理解了姜镜奕当时面对病人时茫然无措的心情,她想了想,安慰姜镜奕道:“每个人生命中都有个无法躲避的命数,镜奕哥哥不必太过介怀。”
姜镜奕低声笑了笑,“卿卿,你还太小啊。”说罢,他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们回去罢。”
修双卿跟随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竟觉得有几分如秋时落叶纷纷的落寞,心中不禁开始心疼起了姜镜奕。
她一定会帮他的。
修双卿与姜镜奕回到客栈后,相谈了一会儿,聊的不过是近来朝臣的活动,聊着聊着,修双卿见天色近昏,便告辞回皇宫去了。
回到皇宫,修双卿路过御花园,便想着在御花园中走走。御花园中百花开放,嫣红姹紫,争夺其芳艳,看着看着,修双卿便在一株尚未开放的梅花树前停住脚步,不知是谁将好端端的梅枝折断成了两截,她有些心疼,伸手将梅枝扶起,一松手,便又掉了下来……
“喂,你干嘛折断梅花啊!”
修双卿好像听到谁的声音,循着声音看去,见是一个穿着青衣的小宫女,面容凶悍,看来她误以为将梅花折断的人是她了。
修双卿还未说什么,小宫女身后传来另一道温柔如水的女子声音:“莫要冤枉这位姑娘。”
宫女闻言,缓缓退至一旁,迎接来人,“是。”
修双卿看去,是一位尚还在妙龄清颜的杏衣女子,锦衣拂地,白线所绘的孔雀在杏黄色绸裙上的牡丹林中游走。青丝挽月,几支看似素雅的金瓒玉钗固定,来人肌肤白皙,若水凝结成的一般,五官淡描,轻盈而自若,将她衬得既雍容华贵又不失女儿家的清丽可人,亲和近人。
杏衣女子在修双卿身前停下,双手置于身前,微微俯首,向修双卿行了行礼,“下人不知礼数,我在此为姑娘赔礼了。”
修双卿连忙扶起杏衣女子,“娘娘言重了!”
杏衣女子微微怔了怔,随后轻笑道:“真是聪明,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是后宫妃子。”
修双卿退后两步,继而说道:“我不仅知道你是后宫妃子,还是临贵妃,是吧?”
临素华舒展笑颜,“你怎么知道的?”
修双卿坚定道:“后宫众多妃子中,只有一人敢用孔雀与牡丹象征,且又如此温柔娴雅的,那便是临贵妃了。”
临素华面露无奈之色,“小姑娘看着人挺小,嘴倒真甜。”
修双卿笑了笑,片刻后,她眼角瞥向那株梅树,问道:“临贵妃怎么如此笃定这梅枝并非我所为?”
临素华缓缓转身,看向这株梅树,面色淡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