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节这天京中格外热闹了起来,小摊小贩琳琅满目,柘樾与修双卿穿着便装出来。
往常时的乞巧节修双卿都不大会去过,一是身边无心上人,二是不记得了。要过也只是带着肖怜出来买些吃的,游玩一番,也就算过了。
柘樾非要牵着修双卿的手,也不惧被什么朝中官员看见了会如何。修双卿要去做什么,他便跟着去做什么,只管付钱,但修双卿喜爱的东西并不多。
修双卿对钱没有概念,她也似乎从不缺钱花。
天色渐渐黑了,两人在路过一间酒楼前时停下了脚步,倒不是想要吃饭了。而是酒楼前有许多人围着,不知又在做什么好玩的活动。
修双卿拉着柘樾混进人群里,看见一个中年人模样的男子坐在一张桌子中间,一旁放着一堆银两,修双卿这才从旁人口中得知这是一场赌局,那个中年男子是江湖上的赌王,谁若是能从他手里赢一局,就能得到后面那堆银两,但若输了,就会被剁手。
那号称“赌王”的男子面色平静的看着众人,不慌不忙摇着一把扇子。
修双卿看着他扇着的那把扇子是上好材质所雕刻打磨的花骨扇,眼睛都看直了,与柘樾道:“我想要他的扇子。”
柘樾看了看那人手中的扇子,直接上前坐在了“赌王”男子面前的位置上,顿时人群喧哗了,竟然有人要挑战这个赌王了。
赌王道:“你想胜我?”
柘樾微微点了点头,失笑:“我家夫人喜欢你手中的扇子,若能胜你,我不要银两,只要你手中那柄扇子,不知可否相赠?”
赌王哈哈大笑,“等你能赢了我再说吧!你应当也是知道你若输了,就会有怎样的赏赐吧?”
柘樾语调平静的问他:“玩什么?”
赌王也认真起来,道:“六博。一局定胜负,如何。”
柘樾嗯了一声,道:“好。”
围观路人见那赌王从后面拿出一个刻有曲道的盘局,这刻有曲道的盘局上并带有博箸与十二枚棋子,如此两人各执六子,直到把对方其中一枚代表王的“枭”棋置于死地,就算赢了。
修双卿是见过从前爹爹也与娘亲玩过这类游戏的。但她从未见过柘樾玩过,不过也不为他担忧,柘樾既然答应那必是有十足的把握会胜。
围观群众都跟着屏息凝神的看着赌王与这黑衣男子共博棋盘,都是想着这人要是输了,那可是会被剁手的啊,想起来都觉得要毛骨悚然。
但是柘樾表情十分淡定,仿佛真的有信心会胜过那不自量力号称“赌王”的人。
两人掷采而动,各自移动棋盘上的棋子,相互逼攻,方势多变。行法可谓都相当熟稔,让人见了,在心中难免感叹,原来这黑衣男子也是常去赌坊的行家啊。
但是相比柘樾的从容淡定,那赌王倒有些显得手足无措了。
人群中不时有人感叹,这人果真厉害,他那夫人也是格外貌美,所谓为博红颜一笑也是要有实力的。
赌王退无可退,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这个年轻人面前输了。
柘樾也不流恋,站起身,道:“敢问可否将扇子赠予我夫人。”
赌王倒不是失信之人,将扇子扔给柘樾,问道:“你是什么人。”
柘樾伸手稳稳当当的接过,将扇子送给修双卿,微笑客气的答道:“在下姓戚。”
赌王一愣,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问:“你是戚楼主?”
他游历江湖二十余载,又怎会不知戚月这号人物,听闻戚月开创万皇楼为天下第一赌坊,虽然后来万皇楼莫名其妙被拆了,戚月也不知去向,但是戚月的赌技在同行里面可谓是登峰造极响当当的人物,几乎没有人能从他手中赢上一局。原来是带着夫人定居在京城了。
这么一想,心里也平衡多了。
“是与不是,已无区别。”他留下一句话,牵起修双卿的手,与她对视一眼后,便举步离开了人群。
想来修双卿颇是喜爱这把扇子,柘樾道:“这玉倒是难得一见的上乘好玉。”
修双卿笑着看着柘樾,道:“再过些时日便是风君的生辰,我想他定会喜爱这把扇子。”
但是她兴许参加不了风君的生辰了。
乞巧节后,修双卿在自己府内设开了一场讲论fǎ huì,精讲治国之道,针对宴请女眷听讲,意在往后尽心能辅佐陛下。但是不大尽如人意,平民家的女子因自卑或是家中不准而无法前来,来者鲜少,各大家族的女眷都多少颇有点耳闻修双卿与柘樾的感情事情,自然不愿前来。且在这些贵族女眷眼中,一个同样身为女子的见解也没有什么好听的,修双卿对此也并不在意。
府外,有一个**岁模样的少女被丫头搀护着下了马车,乖顺听话的与门口的侍从递呈请帖,她是特地过来听讲的,侍从连忙相请,那**岁模样的女孩又行了行礼,极其乖巧懂事,且模样清秀可爱,忍不住让人对其喜爱。
她是容昭之妻公冶无慎的同胞兄长的长女,公冶家族的孙系嫡长女,名为公冶常乐。
路过擢蘅湖边,公冶常乐看见有一位少年郎君站在湖畔一棵柳树下,他身形修长,身穿鹤底锦蓝袍,墨发半冠,手中持了一柄上乘美玉的花骨扇,虽然看不清脸,却已晓得这是一位极是位fēng_liú人物。
公冶常乐问身前的侍从:“这人是谁?”
侍从道:“这位是丞相大人的长子城风君城公子。”
“噢。”公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