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双卿听闻这道旨意,愣了一下,当即在大殿内质问:“为何不派我去!”
柘樾在御座里看着她,认认真真的说道:“我若不在了,还有你能护住这江山,但若你不在了,我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若是不在了,他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百官被吓得伏跪在地,齐声高呼:“陛下万岁安康!”
修双卿暗暗咬牙,一双澄澈的眼睛直盯盯瞪着柘樾,冷淡的嘲弄道:“上面这人若是真的能活万岁,我又何怕他御前上阵。”
百官听闻此话,都难免打量了一番修双卿,只见修双卿毫不畏惧的看着前方的一国之君,淡漠的容颜宛如玉雕。又看向柘樾,柘樾安然自若,甚至还微微笑着,都不禁在心里头想这陛下实在太放肆修双卿了,甚至能容忍这以下犯上,目无尊卑。
柘樾的行程定在三日后携领两千禁卫军前往边关,三日后,艳阳高照,百官送行君主远征,仅仅唯独女丞相修双卿不在。穿着一身黑装的柘樾扫视一遍后,眉头一皱,调转马头向后前方排列整齐的禁卫军军队,跳下马背,走进了禁卫军的列队中去,他蹙着的眉头与冷峻的脸庞凝固不变。
百官在后头纷纷不知陛下在做什么,只见陛下一排排走过,像是检视军队。
忽然,他们看见他们的陛下在第五排中间一个模样普通的小兵前面停下了脚步。又见陛下的脸色阴沉,那模样普通的小兵在威视下根本不敢抬头看柘樾。
柘樾道:“卿卿。”
那模样普通得丢到人群里根本都不可能找到的小兵浑然没有听见般,依旧低着头。
柘樾便直直的看着这个身高到了自己鼻尖的小兵,道:“宫中不能无人,我又岂舍得你去沙场受苦。”
那小兵忽然抬头,眼神认真且坚定,发出的却是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陛下是九五之尊,沙场险峻,由我去为好。”
“荒唐!”柘樾此次直接大声呵斥,“这偌大天下无需再由一个女子来守。”
修双卿也大声道:“我若不去,谁给你收尸!你想死也必须经过我同意,你答应过我什么都要听我的!”
身边的人听得一头雾水,这语调好像有点熟悉啊。
这偌大天下,也只有修双卿敢用这样不怕死的口气与柘樾说话。
“除了此事。”柘樾伸出手按到了身前的小兵脑后,修双卿被按到了穴道,一时浑身脱力,昏了过去。柘樾伸手将她接住,无奈又道:“来人,将丞相带回去好生照顾。此后国事全权交于丞相管理,不准有异议!”
说罢,他将臂弯里的人交给前来的两名侍从,直接走了。
待得修双卿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想要跟柘樾一起远征,腾地一下从榻上坐起,紧接着眼前闪过一道黑影,脑袋昏沉。
“阿娘哎。”
身边有人叫她,修双卿歪过头一看,原来是坐在榻上正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戚锦花,再看了一下这四周布置,奢华辉煌,无奈叹了口气,这是宫中。
又见城风君和他的侍卫高覃站在床畔,修双卿问:“柘樾走了多久了?”
城风君答道:“两个时辰。”
修双卿微微蹙眉,“两个时辰……”
城风君担心的说:“若是快马加鞭,或许能赶上。”
修双卿诚诚恳恳的看了看城风君,无奈的说:“他不听我的话,回来必要他跪在我面前认错。风君,你要记住,以后找妻子千万不能不听她的话啊。”
城风君郁闷道:“……嗯。”
柘樾走后第十六天,有信雁从边关带信到修双卿手中,信中字迹是柘樾亲笔,内容是他已经安全到达边关,叫修双卿无需担心,信下方的日期是三月廿一。修双卿错愕,这竟是同她报平安的信?
柘樾走后第二十五天,信雁从边关带信入宫,柘樾说再过不久便要开战,前几日还见到了路过此地的修双卿的父母,并说他与二老交谈甚欢,日期是三月廿六。修双卿无言,好奇至极,爹娘自从启程回城后真的是路过边关的吗?
柘樾走后第三十三天,信雁飞在宫宇上空,猝不及防被一块石子给打了下来,修双卿喜滋滋走在花丛里捡起来。信里内容是告诉修双卿首捷战胜,日期是三月廿九。
柘樾走后第四十天,修双卿坐在宫殿屋脊上,怀里抱着一只鸿雁看着信。信中内容是今夜与修双卿父母长谈,受益良多,并从修双卿母亲口中得知修双卿小时一些糗事,顺道一起写到信上,又写了一些军中排演战势,日期是四月初六。修双卿沉默良久,思虑良久,这是我亲娘么?
柘樾走后第四十三天,信雁不敢接近修双卿,直接被修双卿一把扯来,信中写道,柘樾即将第二次与敌军开战,此次敌军兵力加强,恐对我军不利,日期是四月初七。修双卿想,那你还分心与我写信?
柘樾走后第五十天,此次双方打成平手,信中写到修双卿的父母都受了一些小伤,但无需担心,都会尽快治好,日期是四月十六。修双卿担心柘樾不写自己如何情况,他是否受伤,下意识掐了一把腿上的大雁,大雁直接疼的尖叫。
柘樾走后第六十天,信中写到二老伤势已好,但敌军已要再度发兵攻入,并且信誓旦旦写道他定会护修国安全,日期是四月廿三。修双卿抬眼看了看大雁,大雁已经飞出四五丈远。
柘樾走后第七十天,再次传信,第三次与敌军战斗,此次大获全胜,斩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