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赤直直看着修双卿的眼神越发冷傲,如同山鹰盯中了猎物,势不可挡。
修双卿微微莞尔,平静淡然。
突然,洛赤身边火急火燎跑来一个小兵,在洛赤身边耳语了些什么,洛赤顿时脸色一变,又看修双卿,眼神阴涔涔的。修双卿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随即便听被西州士兵团团围住的四面八方传来混乱嘈杂的人声与奔跑声,每个人皆是微微一怔,随即仰头想去看是什么。
只听洛赤大喊:“进攻!”
西州士兵顿时与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众多之人混战成一团,将士威武的呵斥声与其他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顿时充斥了这一片领土。此刻洛赤仍在瞪着修双卿,毫不犹豫的问:“是你引来的?”
修双卿微微一怔,当即明白了,当初来到这里时姜镜奕曾说这里有个吃人的部族,难道此番来的便是那个部落中的人了?修双卿逐渐的,嘴角微微扬了扬。
洛赤不明就里修双卿为何而笑,但他的脸色更沉了。
修双卿看了看四周小型战乱的方向,如今洛赤若在对自己动手已是分身乏术,还有何法子约束了自己?这场西域间的斗争洛赤应当不是第一次应战了,且洛赤此次带来人数不少,她便无需为洛赤而觉得担忧,随即便叫柘樾写一份手谕给自己,命令众人保护柘樾回去,自己则要前往边疆的。
柘樾仍是千万般个不愿,“与我一同回去。”
修双卿当即瞪向周遭东渝士兵,呵斥道:“你们还等什么,带陛下回去!”
一些士兵面面相觑,便听柘樾冷道:“放肆。”
他刚说罢,修双卿便紧紧蹙眉,一双拳头攥握,随即膝盖一软,微微弓起显下跪之势,柘樾向来敏锐力不凡,见到便一把扶住修双卿,止住了她要下跪的姿势,“你这是什么意思?”
修双卿眼睛牢牢看着柘樾,语速飞快,“陛下若非为我朝大局为重,便请在此处杀了我。”她字字铿锵,面色亦果断坚决,不容他人有疑一二,在此之人见势皆为一震,“双卿身为丞相,若无法保护陛下、造福百姓,让双卿从此遗臭万年,那还不如就此了结罢了。”
这时的四周凄惨声越发激烈,洛赤一面看着突然出现的一群部落,又看修双卿,眉头皱起,他根本自顾不暇,还有何余力去阻止修双卿的举动。
在此的东渝士兵皆屈膝半跪,齐声道:“望陛下大局为重!”
整整一千人的声音刺激着柘樾,令柘樾不悦的沉下脸,看着修双卿,修双卿却以一副坚毅无畏的神情看着自己,眼中微微露出既无奈又愤恨的神色,这是修双卿不耐其烦的神色,她心中对自己定十分厌恶,这份感受让柘樾仿佛在一瞬间跌落冰谷,冷得瑟瑟发抖,难以爬起。
柘樾感觉心中极堵,直直盯着修双卿的脸看,顿时冷下声,道:“好,我走!”他此刻的声音比平时要大了一些,又显得极沉,他从未在修双卿面前对她出现厉声喝语,在此的众人都知道,柘樾今日是因为修双卿的行为太过恼怒了。语音刚落,他便头也不回的攀上马车上去了,即便他上了马车也没有再看修双卿一眼,马车车窗后的纱帘也未掀开一个角。
柘樾心中甚是觉得悲凉,一双手便紧紧握成了拳头,冒出手背上一条条明显的青筋。修双卿想着修国万千黎民百姓安危,想着朝廷百官无人管率,想着两国交战胜败几何,想着自己的帝王之座能否稳固,甚至盘算着如何对付姜镜奕,却唯独没有想到他。柘樾暗暗咬牙,轻轻的粗喘息,身体亦禁不住的在微微颤抖,难道跟修双卿说句爱你,便那么难吗?
修双卿看到柘樾毫不犹豫的转身进了自己的华美马车里,她的心登时便颤了颤,低落与悲伤的情绪只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涌上心头,可她仍旧心平气和的命令道:“不惜一切,务必保护陛下回宫!”她看向容昭别玉与箫握瑜三人,轻轻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你们也随同陛下一起回去吧。”
容昭道:“你要去边疆,我与你去。”
别玉道:“我也陪同丞相前去。”
箫握瑜也道:“我也去。”
修双卿皱了皱眉,“不许。”又看了看身边的正在纠缠的两派人马,“你们不许跟着我。容昭,你是容家独子,当以容家为先,不许贸来。别玉还有妹妹的仇需报,还需精进功力,若跟着我到边疆出了危险我如何负责?还有箫握瑜,你是万象谷少主,更不能置万象谷不顾。”三人看着修双卿沉默不言,修双卿黑亮的眸子又看向了马车车厢,仿佛能看到柘樾般的,脸上又显得几分无奈,“你们将陛下好好保护回去,便等同在保护我的命了。”
三人犹豫了一会儿,很快便皆拱手声声齐道:“不辱丞相之命。”可他们的语气皆是沉沉的,十分不情愿又无可奈何。说罢,他们也上了马车,但在要进入车厢里时仍存着留念看了修双卿最后一眼。
修双卿留给他们最后的印象是笑着,无声的笑着,笑得温如暖玉,又坚定不移,仿佛在告诉他们,自己没问题。
当东渝一个士兵从车内交给修双卿柘樾的简书手谕,修双卿双手接过,又难免看了看车厢,最终看到东渝的人皆从这里离开,修双卿在心里压下的一颗石头方初初松了一些。她看向脚下如死尸一般的序颂,微微侧了侧身,与一直在狠狠瞪着自己的洛赤平静对视,洛赤的眼睛瞪得都有些红了,修双卿神态自若,如今柘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