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双卿离开这座小村庄后便来到一座雪山之下,她四处找去,便寻了一处,那里有二人,是先前他们在里郓客栈里搭话妙慈公主谈话的二人,那二人见修双卿来了,快步上前,一人唤道:“双卿。”
修双卿嘴角微勒,轻轻呵了一声,歪过身道:“你怎么来了?”
容昭亦轻轻一笑,“陛下说他放心不下你独自前来,故唤我来助你。”
修双卿问:“柘樾也来了?”
容昭摇头道:“陛下没来,给我做了这一张假脸,便吩咐我前来了。”
修双卿微微一思,语气淡淡的说道:“不来也好。”
容昭又道:“别玉也来了。”说着,面向身边的人。
修双卿的目光随着看向容昭身边偏后的人,“别玉?”
若是不说,她还没认出那满脸漆黑的人是别玉,虽说别玉的皮肤本就有些暗,可这时他的脸黑的跟锅炉下的煤炭不曾有别,独有一双眸子的眼白是白的。
别玉站出拱手道:“回大人,正是别玉。”
修双卿也不知别玉到来是该忧该喜,此刻仍是寒晨,带着如雪的寒冷,修双卿感受到的是阵阵袭来的寒。她将手拢在袖子里,问道:“别玉,你来这里做什么?”
别玉面不改色的答道:“因锦袍医怪而来。”接着,他又道:“锦袍医怪胆大妄为,险些杀了丞相同陛下,别玉不能忍。别玉的妹妹亦因他而死,别玉每天都如煎熬地狱,别玉不想再让他等恶人再逍遥自在,祸害他人。”说着,他攥紧手,略微低下头,脸上却仍是厉色严颜。
修双卿无奈笑说:“你真是太傻,你如今的能力还不足以杀死他,若因此搭送了你的性命,岂非又没了一个有能力的人?”
别玉肃颜看着修双卿,“那便一直纵容锦袍医怪如此不成。大人,你是丞相,心系万民,若你担心万般厉害,何不用几十人性命换千万人的性命。若是再放纵他如此,恐天下人都会遭其毒害呀,大人。”
修双卿见他神离认真,也知他必行并非玩笑,便道:“你何尝以为我不想。”
容昭见二人此等局面,淡淡说道:“双卿,我此行来带了一千精兵,且便衣安置在距离此地步程半个时辰山中峡谷里,这是烟花弹,只要你放射,他们会在一刻钟内赶来听你号令!”说着,便将一个短小的交给修双卿。
修双卿看着自己手里的,轻嘲一笑,“容昭,你可知道我最不想这天到来。”
容昭漠然道:“我一直知道你不敢,但你必须面对。”
修双卿目视手里之物,眼中尽是漠色,“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
容昭答道:“我打听到的,淳缤便在西山,只是我不曾打听到郡主下落。”
修双卿仍看着手里握着之物,倏地道:“容昭,你若是想哪天离我而去,我绝不会拦你,你也无需告诉我。”
容昭却蹙眉道:“双卿……”
修双卿渐渐抬首道:“行了,我要回去了,你们且安好。”说罢,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容昭与别玉一眼,便腾地而起,跳跃数丈,如只佼鸟离开得极快。
她回到民居,箫握瑜和姜镜奕还没有醒来。可到了巳时,修双卿也没有见他们二人走出房间,便去敲门查看,等了片刻,没有人来开门,修双卿一蹙眉,直接推门而进,如她心中所想,房里没有一人。
修双卿眉头蹙得更深,心亦跳动得更加厉害,问得家主买了一匹大红马,便挥鞭而下赶去西山。修双卿自己都没有觉得自己的心思究竟是想怎样,她只想找姜镜奕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夜里,亥时的时候她已经在西山了。修双卿也不顾自己身上是多么的冷,因为崎岖不平的山路多么的疼,到山下时她是如何从马背滚落下来,她只想快点见到姜镜奕和肖怜。
可是已经是深夜了,她的身体几乎没有体力,一日也未进食,尽管她能熬,可也饿了,她在此地附近打了只兔吃了,靠着树休息了一晚,可是她迟迟难眠,便连夜间一两个时辰便要起来一次,每次醒来,心情便焦躁难安。
姜镜奕与她说他家在西山,西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待得天微亮,她便在山里寻,她信她定能寻到的。
过了三四个时辰,天至傍晚时分,她身体疲倦,快要走不动时,山间忽然听见一阵琴声,这琴声铮铮作响幽飘空灵,只是几个音,便如高山流水之声,距离自己仿佛很近。修双卿所想这琴声必是姜镜奕抚奏的,她不曾多想,便寻此琴声而去。
琴声不同柘樾先前的抚给她听的雍容典贵磅礴大气,而是一种僻远山林与世隔绝般的飘逸古雅,时断时续,使修双卿足足找了一刻钟还不够,方才找出抚琴的人。抚琴的人正是姜镜奕,他坐在几座木屋与皑皑白雪当中,身前设一小脚卷云案,案上设一张刻凤桐木琴,身外则着一袭覆蕊嵌银的白衣,他低首,神情自若的继续抚琴,仿佛没有感到有外人到来,岑寂如仙。她从未见过姜镜奕抚琴,还不知姜镜奕的琴艺也是如此高超。
修双卿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没有力气了,她站在原地不动,呆呆地看着姜镜奕,不知看了多久,姜镜奕终停手看向修双卿,如沐春风般的脸上浮出一道淡雅的笑,徐徐说道:“累了吧,喝口茶罢。”说罢,他执起琴畔的热茶,在两个早就备好的大口小肚的杯里倒上。
可修双卿迟迟不动。
姜镜奕抬首看她,微有惑意,随即他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