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少灵微察讶异,“你何时又查到那早已亡故的妙慈公主身上了?”
修双卿迎着的九月末颐微冷的风站立,显露在外的肌肤白如玉瓷,浓黑的长发、艳丽的红衣与同轻纱薄帐随风轻摆,答道:“也就前日。”
慕容少灵想了片刻,才问道:“你查到了什么,难道你怀疑妙慈公主的死也与此有联系?”
修双卿迟疑的,点了点头,又过了片刻,说道:“我要去西域亲自看看。”
慕容少灵愕然,“你要去西域?”
“要想明白一切原由,还需去西域看了才知道。”修双卿微微顿顿,“而且,姜镜奕这些年隐瞒了我不少事情,我岂能忽视。”
慕容少灵隐隐不安,蹙眉道:“卿卿,你心仪之人真是姜镜奕吗?”她的这句话来的突兀,修双卿刹时呆怔在原地。慕容少灵犹豫半刻,走到修双卿身边,“你何必要拿自己的一生来敷衍呢。”
修双卿哑然失笑,“少灵姐姐说笑了,我从来不愿勉强自己。”不等慕容少灵有所示意,修双卿又道:“我在遗州这半月不想姐姐就已经跟霍三公子结百岁之好,待你们成亲那日,我定亲去祝贺。”
慕容少灵亦知修双卿不会说的,便也不说了,轻轻笑道:“记得你再有两日也要过二九之年了,真是时间如梭,当初你还没有我高,现在都与我一般高了。”
修双卿亦笑笑,转首纠正她道:“我是比你还高了。”
慕容少灵忍不住的噗嗤一笑,“讲你两句,你还得意了。”
修双卿微微一笑而过,笑得云淡风轻,微微似乎还有些恍惚。微风拂过一面轻薄的帷幔,帷幔如云向修双卿飘来,令她的神情看起来不实。只是一瞬,修双卿便凛然又道:“少灵姐姐,待你到苗疆去,便劝霍家离开。寻个安全的地方,另定基业。”
慕容少灵不解,“此话何意?”
修双卿答道:“西州王士,绝会攻打苗疆。你所认为苗疆里区区百人能抵抗数十万西州大军吗?”
待再回去时,修双卿和慕容少灵见霍岐心烦意乱的抓着自己头发绞尽脑汁的想着下一步如何走,姜镜奕只是淡然的等待,他目光一斜,便看到修双卿灼丽的红衣姿影。他笑了笑,低低唤了一声来人的名字:“卿卿,少灵姑娘。”
修双卿微一颔首,走上前,低眼看了看这盘黑白交错的棋局,哧哧笑道:“镜奕哥哥怎不放放水?霍岐那棋技哪里比得过你。”
霍岐一听这话,瞬时抬首惊愕的看向修双卿,道:“你别看不起我,我好歹也是苗疆鼎鼎有名的三公子。”
修双卿不置可否,“哦?是吗?”霍岐一本正经的点头说“自然”,修双卿便淡漠应道:“我不信。”
霍岐差些气血上涌,昏倒过去。
修双卿并不理会霍岐,盈盈笑道:“想来厨娘快做好了饭菜,这棋不下也罢,吩咐下去,我们吃饭吧。”
姜镜奕轻声笑笑,亦向霍岐行礼道:“是我不对,赔礼了。”
霍岐摆摆手,回道:“无事,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虽是如此说了,但他脸上还是有着几分不悦不满的神色。
姜镜奕没再说话,看向修双卿,修双卿在向下人吩咐道:“将叫厨娘快些做好,饭菜端过来,顺道再请郡主和容公子过来。”
下人遵从的是一声。可片刻之后,下人再来时,来道肖怜郡主已经不在琅惗院了,且曲明也不在,闻院中婢女说道郡主是进宫了,容昭则一早就回了容家。修双卿想了想,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之处,肖怜她胆子不大,又不懂心机运用之术,极少一人进宫,但除了她进宫,也找不到其他理由能去哪里。修双卿并未将狐疑的神情表露出来,只待邀霍岐和慕容少灵吃过晌午,又说了些风月趣事,他们二人便起身拂袖告别离开。
随后修双卿要去玉青院处理些自来宫中派来给她的事务,姜镜奕则去给修双卿配药酒,随后再到修双卿院中陪她默默看书。直到夜里,肖怜也未曾回来,姜镜奕道,郡主许是要留宿宫中。修双卿觉得此话有理,也未曾多想,等了一夜,第二日她进宫上朝,突然就传出箫怀瑾破狱而出不知所踪的消息出来,修双卿惊讶不已,忙去天牢里看,发现果然如此之同时,倒在地上守人的狱卒还因此无声无息一觉不醒,她见如此,便忍不住攥紧拳头,叫自己莫要忍住愤忿,切不可乱了。
待刑部尚书尚珩匆匆在天牢前寻至她,速速行礼,便脱口而出道:“天牢戒备森严,箫怀瑾此等女子心狠手辣,冥顽不化,杀了狱卒脱狱而逃,定有人暗中助她,恳请丞相上书陛下下令缉拿。”
修双卿沉默片刻,思忖片刻,“缉拿令定然会下达。你先不用着急,箫怀瑾自能从天牢逃脱,想必……自然是与他有关了。”那个“他”,除了风伯几日前于淳缤所言的“爱侣”关系锦袍医怪单尔锦,又还能是何人!
尚珩未听清修双卿的最后一句,但是他清楚,能关在天牢的犯人只能是罪大恶极之人,如今这个犯人从戒备森严的天牢而逃还捎带了数条狱卒性命,这个责任定是要落到他头上的。但他此刻已无心情先为自己开脱,安抚言道:“回言大人,箫怀瑾是昨夜逃走的,京中夜里宵禁严明,今日下官尚未听到有人破门而出的消息,箫怀瑾应当还是留在京里,下官已派郡守加派城守,又派百人在京中寻至,言大人望请放心。”
修双卿一向对尚珩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