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云雨过后,雅妃蜷缩在唐夜怀里,小嘴噘得高高的,挂个壶应该不成问题。
唐夜揉着她的脑袋,叹道:“怪朕心狠?还是怪朕在大庭广众下不帮你。”
雅妃在唐夜胸前画着圈,恨恨道:“都怪,更怪皇上不讲道理,霸王硬上弓。”
“霸王硬上弓?”
唐夜怔了下,旋即忍不住大笑两声,摇着头道:“说这话,你也不脸红。”
雅妃没什么好气的白了眼唐夜,撇嘴道:“皇上既然敢做,臣妾自然敢说。”
“不要做一个太善良的人,或者不要让所有人都看见你的善良。”
唐夜微微垂头,盯着这个自己十分怜爱的女人,手指穿梭缠绕于她的黑发间。
“否则,众多的他们就会在心里为你烙上善良的印记。”
“如此一来,你就必须得做足够善良的事。”
“不然的话,他们便会觉得你罪恶不堪。”
听得这番语重心长的话,雅妃不禁怔住。
唐夜悄然将雅妃抱得更紧了些,抓着她的手叹道:“做了一辈子好事的善人,会因为一件恶事便被人们唾弃,而做了一辈子坏事的恶人,却会因为一件好事便被人们用浪子回头金不换这般词汇来赞颂。”
“朕知道,你跟她们都不同,你不会争宠,不会惑君,更不会勾心斗角。”
“正是因为这样,朕当时才会那样做……”
渐渐,雅妃嘟着的小嘴平缓下去,表情有些复杂。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轻轻将头埋在唐夜胸里,默默感受着他的温度。
她心里五味杂陈,不禁心想,原来帝王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能遇上他,即便纵观千古,就于帝王的妃嫔而言,自己无疑是极其幸运的。
沉默了许久,雅妃咬着嘴,缓缓道:“可是,依云真的很可怜。”
“皇上不知道,她本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可在一次土匪下山的抢掠行动中,她家的宅子被那些该死的土匪一洗而空,父母也惨死于屠刀下。”
“这么可怜的孩子,臣妾和她遇上,也许就是缘分,命中注定我要救她。”
唐夜没有同情依云的过去。
他皱着眉头,缓缓道:“既然她双亲都死在了土匪手里,那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雅妃一怔,有些难以启齿的道:“可能……可能是因为她模样生得比较俊俏吧?”
“被抓去当了压寨夫人,然后又被土匪卖给了戏班?”
唐夜眯眼道:“便是土匪头子死了,下面的人也不会做出卖压寨夫人的事来吧?”
雅妃还欲说些什么,唐夜摆手又道:“就算只是被糟蹋,没有将她抓回山里,可是以土匪道此担也绝不会饶她性命。”
雅妃到底是大世家的孩子,细细沉吟片刻,便突然想到某种可能,俏脸顿时煞白。
可就当她刚要开口时,唐夜却突然用嘴堵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翻身压了上去。
雅妃发出“呜呜呜”的声响,小手用力掐着唐夜,心想都这样了,怎么还有心情。
……
……
金色的晨阳透过黄色的纱幔映到屋内,唐夜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金黄色的轻雾。
他轻声将雅妃唤醒,然后一脸平静的起身穿衣。
不知为何,唐夜今日没有穿黑金龙袍,而是选择了一套方便行动的黑色束衣。
见雅妃手里拿着精美的宫裙,唐夜摇摇头,将同样的一套黑色束衣扔给了她。
雅妃有些困惑,但十分懂事,没有问其原因,很乖巧的便默默换上了束衣。
当雅妃穿整完毕后,唐夜轻声道:“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慌乱,跟紧朕。”
听得此言,雅妃顿时脸色一变。
昨夜,她只是在和唐夜讨论,依云究竟是土匪中人还是可怜的良家子。
但绝没往有人谋逆这方面想过。
而唐夜此时的模样,分明是有大事要发生。
难道太后让皇帝南巡,只是个借口……?
雅妃不敢再往下想,心脏砰砰直跳,紧紧拽着唐夜的衣襟,俏脸一片苍白。
紧接着,她又忽然联想到,原来唐夜昨晚来找自己,并不是偶然。
龙船上有唐夜的数十位妃嫔,甚至连皇后都在,可他却还是选择来保护自己。
雅妃鼻子一酸,但还是强忍住了想哭的冲动,紧紧咬着小嘴,一言不发。
唐夜没有注意到雅妃的异样,他此时正凑在木窗旁,注意力全部放在河岸渡口上。
片刻后,龙船离河岸渡口只剩下了最后几里的距离。
而当唐夜看清了河岸上的情况之后,他则顿时心里一沉,眸子里掠过一抹凶戾。
河岸上没有任何一个人。
但这一幕,比河岸上站满了叛党还更让唐夜感到愤怒。
皇帝南巡至湖阳郡,当地太守肯定会提前收到消息,然后在渡口候着,亲自接驾。
如果一切正常,那么唐夜此时看到的,应该是一群官兵和搓着手恭候的太守。
可唐夜却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
那么这只能说明,龙船抵达湖阳郡的事,没有准时向太守通告。
而这当然不可能会是失职,只能是叛党的手段。
又或者说,是太守已经知道此行会发生什么,所以自然不会出现。
念至此处,唐夜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何太后的脸。
他冷笑一声,随后却毫无预兆的重重拍了下桌子。
雅妃被吓了一跳,但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