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刚过,唐夜便在几名御前侍卫的陪同下,来到了皇宫地牢。
这地方阴暗潮湿,不时还有水珠滴落,空气中也混杂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不过还好,唐夜身上此时满是幽香,吐息之间能闻到的,都是雅妃身上的味道。
毕竟和雅妃抱着睡了一整夜,这迷人的幽香味儿,在身上一时半会还散不去。
几名侍卫当然也闻到了,皆是一脸古怪神情,但也都是装作一脸正经的肃穆模样。
来到地牢正室后,几名狱卒看见唐夜顿时一惊,慌忙跪下道:“叩见皇上!”
唐夜摆摆手,示意他们平身,然后很快便在一干牢房中,看见了御贤王嘉安。
紧接着,唐夜忽然皱起了眉头,微微眯眼,脸上隐有愠色。
本以为嘉安会在地牢里好好的吃几天苦,谁成想,这小子的牢房里居然有个女子。
而别的犯人都是睡草席,他倒好,牢房里不仅清扫得一尘不染,还铺了一层厚厚的棉垫,在牢房角落里有个菜盘,其上摆着一只剩下半边的烧鸡,还配有两壶佳酿。
此时,嘉安怀里搂着那个秀丽的女子,正在棉垫上呼呼大睡,看上去甚是惬意。
唐夜深吸口气,朝嘉安正对面的牢房望去。
那间牢房,当下正关押着户部尚书何茂才。
而何茂才就没有嘉安这么惬意了,他和别的犯人一个待遇,此时看上去面黄肌瘦。
唐夜只瞥了他一眼,便将目光又投向嘉安,摆手让狱卒过来把牢门打开。
这地牢里关着嘉安和何茂才这两尊庞然大物,狱卒们每日如坐针毡,不料如今还把皇帝都给招来了,狱卒无比紧张,浑身哆嗦,抖着双手,好不容易才将牢门的锁打开。
见嘉安即使沉睡,一双手也不忘在怀里的女子身上四处游走,唐夜顿时浑身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便让狱卒取来一盆凉水,对着嘉安狠狠泼了上去。
“哗”的一声,嘉安直接被凉水泼醒,龇牙咧嘴猛撑起身子,气喘吁吁惊魂未定。
他怀里的女子则是尖叫出声,浑身不着寸缕,身段丰满,让一干狱卒们狂吞口水。
嘉安回过神来,当即怒目圆睁,可等他看见牢房里的唐夜后,顿时便傻傻怔住了。
而那女子则显然是个泼辣角色,抬起头来就要破口大骂。
但紧接着,她的目光却一下停留在了唐夜的龙袍上。
那胸膛处的龙首气势磅礴,无比威严,仿佛欲要择人而噬。
都到了嘴边的脏话,愣是被她给生生咽了下去,然后也不顾自己春光乍泄,立即朝唐夜埋首跪下,浑身剧烈颤抖,话都不敢说一句。
身为御贤王嘉安的姘头,即使放眼整个帝都,能让她感到害怕的人也少得可怜。
但唐夜绝对算一个。
而且还是绝对惹不起的那一个。
不过,唐夜眼里没有她,只是冷冷盯着嘉安。
嘉安的肩臂上裹着一层纱布,显然被唐夜捏碎的肩骨还尚未痊愈。
肩上的痛感让他想起唐夜那深不可测的修为,一时更是忐忑害怕,犹豫片刻后便跪了下去,而撑着地面的胳膊,则顿时传来无比强烈的痛感,但他也只得咬牙强忍着。
唐夜负着手,缓缓朝嘉安走去,意味深长的笑道:“你可真是朕的亲弟弟啊。”
“即使到了地牢里,也不能阻你享乐?”
嘉安咬咬牙,哪还顾得上保持姘头心里的高大形象,磕了个响头道:“皇上,臣弟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这等荒唐事,臣弟知错,臣弟再也不敢了!”
不料,唐夜突然毫无预兆的便猛然一脚踹去,正中嘉安那裹着纱布的肩臂!
嘉安顿时惨叫一声,抱着肩在地上打滚,表情无比扭曲,痛苦至极。
他旧伤未愈,如今又被唐夜添了这势大力沉的一脚,那只手估计是要废了。
而见唐夜发怒,场间所有人顿时齐齐跪下,有名狱卒甚至还直接尿了裤子。
毕竟,若是唐夜迁怒下来的话,他们这些人的命可不比狗值钱,说杀就杀。
“你信不信朕立马罢了你的职,废了你的爵,摘了你的脑袋?”
唐夜伸手指着嘉安,厉声喝道。
闻言,嘉安吓得肝胆俱裂,也不再顾得肩臂的剧痛,拼命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求皇上看在臣弟与您一起在宫里长大的份上,饶了臣弟这一次!”
唐夜冷笑道:“若不是看在这份上,那日在紫宸殿,朕便已经亲手宰了你!”
……
“皇帝要宰谁?”
忽然,一道淡漠而苍老的声音传来。
唐夜怔住,随即皱着眉,转头循声望去。
竟是何太后。
一名宫女小心搀扶着她,而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群浩浩荡荡,神情冷漠的太监。
几名御前侍卫顿时握住刀柄,齐齐上前护住唐夜,十分凝重的盯着何太后。
见况,何太后笑了笑,漠然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我会谋害皇帝?”
唐夜摆摆手,示意侍卫们退下。
他盯着何太后,笑着拱手道:“儿臣,参见母后。”
“这地牢阴冷潮湿,对身子骨极为不利,母后您来这做什么?”
何太后叹道:“我再不来,只怕皇帝今日便要残害手足。”
而那跪在地上的嘉安,看见何太后就仿佛是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疯了似的朝她连滚带爬的跑去,躲在何太后身后,竟是放声痛哭起来。
“母后,皇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