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又人往,七点钟的食堂,热乎乎的包子油条豆浆味填满了每一个角落。
桑白拉顾子清坐到窗口,窗外两排电线杆上有调情的鸟儿,电线杆下是含苞待放的栀子花。
顾子清昨晚在兄嫂家借宿一晚,早上换上的是张一弛的新衣服,圆领薄荷绿色,短袖稍稍外翻,温润减龄。
桑白打着哈欠开门,看到他这么一身坐在客厅和桑教练聊天时,瞌睡虫顿时被甩出了九霄云外。是以也穿了件同色系的小裙子刷新同步率。
不知他一早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多久,桑白整理完自己出门前,桑教练虽然还是臭脸,语气却有和缓。
“以后八点前必须回家,这是我们家有新门禁。”
不知道是说给桑白听的还是给顾子清听的。
桑白从餐盘和餐盘的夹缝中找到地方,手肘支住桌子,托腮看他,强忍住凑上去亲一口的yù_wàng,好奇,“早上我爸和你都聊什么了?”
顾子清轻描淡写,“没什么,讨论一些饲养乌龟的方法。”
“就这样?”
“就这样。”顾子清点点头,看了眼桑白餐盘里的七八样早点,“你前几天不是还叫我监督你减肥?”
桑白一愣,“我说过这种混账话么?”
顾子清静静看着她。
桑白垂眸,目光在包子油条胡辣汤之间穿梭,情绪瞬息万变,“我错了,我当初就不该选在这个地方吃早餐,我不选在这个地方吃早餐,我肚子里的馋虫就不会被勾出来,我肚子里的馋虫不被勾出来,我就不会点这么多份小可爱,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说人话。”
抽泣声戛然而止。
桑白吸吸鼻子,拨弄两下刘海,端庄道,“公子莫怪,自小女子从留学归来之日,娘亲为表慰问,每日卯时便闻鸡开灶,为小女子做那面条蛋炒饭,心意难得,但那问道……实在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吃饭吧,”顾子清揉揉眉心,“还有什么想吃的我一并给你端来。”
“真的么?”桑白又吸吸鼻子。
顾子清点头。
现在只要桑白闭上嘴,让他摘星星都行。
桑白不好意思的笑笑,咧嘴道,“我还想吃:蒸羊羔 ,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老村长,二锅头,五粮液,椰岛鹿龟酒,雪花配rio~”说到一半忽然停下,冲走道吞了吞口水,“我的妈,这届学弟颜值这好高啊。”
顺着桑白的视线望去,几个年轻的面孔谈笑着走出食堂,一个手里转着篮球,一个提着本书,另外两个双手插兜,引来不少女孩子侧目。
顾子清眼神暗了暗 ,低头看了眼 ,端着最近的南瓜粥放到桑白嘴边 ,“大早上的喝什么酒 ,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
桑白笑笑,重新聚焦在顾子清脸上,毫无预警地对着南瓜粥吐泡泡,“放心吧,爷可不是始乱终弃的人。”
顾子清一恼,南瓜粥灌得更起劲儿了。
月初事情繁杂,顾子清进公司后就被一群人缠着接电话开会谈项目,一连几日,桑白只有送午餐的时候才有机会和他说上几句。
气氛调节师是陈二,人人都紧绷神经拼业绩的时候,他滥用职权,擅做主张给包括顾子清在内的每个人多发了一毛钱的工资,引起骂声一片,成了全公司的临时出气筒。
听陈二说,公司这次谈了个大项目,事成之后清洁阿姨的年终奖都有着落了。只是辛苦顾子清出差一个星期,附带交际花黎据一干人等。
桑白泪眼盈盈、好吃好喝的在家等了六天,第二天早上起了个大早,梳云掠月、傅粉施朱,约了张一弛一到去机场接机。
正要出门,接到顾子清的电话,“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因为有人告诉我,这个月初八是黄道吉日,穿婚纱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