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手电的光照不太远,但所到之处仍旧满目疮痍。
刘区长看了一会儿,扭头问道,“王区长,工业是你负责的,你说说吧,这个厂子是怎么回事儿?”
王副区长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呀。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当面说,“照这里的情况看,这个工厂停工应该有些年头了,我到区里也不过三年,所以并不知道曾经有这么个厂子。”
这个说法刘区长当然不会满意,但涉及自己副手他也不好发作,只好又问吴区长,“老吴,你在西云区时间最长,又负责城建工作,这厂子的底细你清楚吗?”
“这”西云区管着近二百万人,企业有上千家,吴副区长就是再能干,也不可能知道这事儿,他也想来个一推六二五,可是这招王区长刚已经用过了,自己再用的恐怕会挨批的。在迟疑的同时,吴区长脑子却在飞快转动,终于他想起来一件事情。
“在几天前,房管科的赵科长曾向我提起过,说栖云湖这边有个废旧工厂,好像是之前用来烧瓷器的,现在有人看中了,想买下来。当时区里也挺忙,就把这事儿给搁置下来了。”
经吴副区长这么一提醒,几个人又打着手电,往里面照了一通,结果还真找到了几处破窑口和一些破烂的瓷器,看样子这还真是他说的那个地方。
有人想买这块地?这也太巧合了吧。刘区长一下子警醒了起来,他又拿着手电往坍塌的围墙处看了半天,结果却并未发现可疑之处,当看到被风吹断的残枝败叶和贴在墙面上的大片泥水后,最终排除了人为破坏的可能。
“走吧。”刘区长大手一挥,几个人这才又回到了车上。
“马上回区机关。”刘区长一声令下,车子启动。
听完这话,两位副区长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心说这么晚了不直接回家,看样子是要来个挑灯夜战了。果然,接下来的事情证明了他们的猜测。
车子一到机关,刘区长发话,“立刻联系科以上的人员,半小时后到会议室开会。”
吴副区长听了有些为难,“老刘,这么晚了恐怕大家都睡了,另外大家住的也都不近,要不等明天一早再”
“不行。”刘区长拒绝的很是干脆,不过考虑到吴区长也是老资格了,为了保全面子,老刘也做出了一定的让步,“能联系到一个算一个,不过工业、国土、房管这几个部门,一定要到。”
话说到这里就算是定了性。
半个小时之后,会议按时开始,从晚上十点一直开到凌晨一点才散。第二天早上九点一上班,刘区长就来到了市政府郭副市长的办公室。
刘区长进门的时候,郭市长正在浏览当天的报纸。见到他来了,把手头的报纸一放,亲自起身倒了一杯茶,“老刘啊,昨天我有点着急,态度不太好,你不要往心里去呀。”
市长把姿态放这么低,老刘有点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茶杯,“那里呀,您那是恨铁不成钢,不瞒您说昨晚我就到了现场,没想到啊,我们的工作还存在这样的漏洞,真是没脸见人呀。”
郭市长见他言语中透着悔意,便摆了摆手道,“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你才刚到任上。”
听完这句话,刘区长心里舒了一口气,心说您老清楚就好啊。说实在的,昨天晚上哪一通批,让他压力山大呀。
“说说具体的情况。”既然已经主动登门了,郭市长自然知道他不是来串门子的。
“唉。”刘区长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那个地方是前清的一个王府,据说建的还挺好,不过王爷的后人分家后,大宅子被分成了六家。再往后那些后人们有的出了国,有的没人了,在七几年前的时候,就剩下三家了。那时候房子已经很破败了,恰巧当时咱们民用的瓷器短缺,那里又靠近北边的瓷土矿,于是区里就在哪里办了一个小瓷器厂。”
“哦,那些老建筑保存下来了?”郭市长一脸关切地问道。
“唉,除了一家死活不搬外,剩下的全拆了。”
郭市长听了失望地摇了摇头,忍不住对二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暗叫可惜。“你接着说。”
“后来随着国内的市场的繁荣,瓷器厂又跟不上市场的变化,最终倒闭了,就这么一扔就是十几年。”
听完刘区长的叙说,郭市长对整个事件有了一个整体的印象,他喝了一口茶道,“老刘,说说你们下一步的打算吧。”
“好,昨天晚上我们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最后拿出了三个方案。”边说着,刘区长边打开了自己的本子。
“哦,说来听听。”郭市长把身子往后一靠,点上一支烟,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因为那里靠近皇家园林的核心景区,所以最好的解决方式是重新修复王府的旧观,只是这样一来,工期漫长财力耗费巨大,区里一时半会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其次是破工厂全部拆除,把地皮腾出来恢复为绿地。第三是把外面的围墙恢复起来,这样投入最而且从外表看起来还是一座完整的建筑群。”
听完刘区长的陈述,郭市长没有立时说话,而是抽了口烟想了一下道,“最后一条你就别想了,根本行不通。”
“为什么?”刘区长听后一脸的不解,说实话前面那俩方案都是做给领导看的,只有这第三个却是区里的真实想法,没办法谁让它最省力省钱呢。
“喏,你自己看。”说着郭市长拿起桌上的一份报纸递了